二疤将她从床上一把拉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没办法,再不起来的话就到晌午了,为夫怕娘子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还是说……”
二疤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娘子想养足精神,晚上和我……嗯?”
离儿一怔,然后使劲在二疤腰上掐了一把,迅速起了床,却听见自家相公在身后闷声偷笑,有些恨得牙痒痒。现在天气越来越凉快,可是离儿去比以往更加犯困,对于这点,二疤很是无奈,只当小媳妇变得越来越懒。不过懒就懒吧,他勤快点儿不就得了。
“相公,今天有没有认真捕鱼?”
离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问道,顺势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
二疤小媳妇这没有骨头的样子,长臂一伸,把她揽入怀里,低笑道:“娘子放心,即使娘子不在,我也不会偷懒,我看过不了多久,咱小鱼塘里的鱼铁定是全村最多的,到时候只怕娘子你数得眼睛都酸了,呵呵。”
离儿嘴角微勾,阖眼靠在他怀里,“那最好,嗯,终于我要吃酸鱼汤,相公你做饭,我累得慌。”
“好好,晌午我做酸鱼汤,然后蒸点米饭吃。”
“我还想喝酸梅汤。”
“……可是酸梅这个时候已经没了。”
“可是,我就是想吃。”
“……”
二疤忽然觉得这几日的小媳妇格外折磨人,还有些无理取闹。小媳妇最近的饭量也变得大了些,抱起来的时候软软的,明显长了些肉,虽说小媳妇胖点也很好看,可是光吃不动对身体不好,最近也不爱蹲在鱼塘便数鱼了,陪自己打猎的时候动不动就累得气喘吁吁,二疤隐隐有些担忧,莫不是小媳妇得了什么病。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二疤算是彻底惊慌了,小媳妇刚喝了一口鱼汤就吐了出来,还一直干呕。明明喝了一个多月的草药,身子应该好了才对,可是现在小媳妇仿佛更加严重了。二疤没来得及吃上两口饭,给小媳妇揉了揉肚子,扶她躺在床上后便匆匆撑着船滑向了村头去找牛大夫。
离儿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心里有些害怕,若是自己身子真的不能受孕了该如何是好,二疤那么想要一个孩子,自己也在他的熏陶下越来越喜欢孩子,其实她一直没告诉二疤,她常常做梦梦到一家几口子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她陪着女儿一起绣花做草鞋,二疤则陪着儿子们上山打猎去江上捕鱼,如今美梦泡汤,不说二疤就是她自己都难受得要死,想着想着眼睛竟有些湿润,把一颗脑袋死死埋在枕头里不愿出来了。
二疤急急去了牛二家,简单说了几句就拉着他走了,可怜牛二还没来得及咽下最后一口饭就跟着他上了船。牛二无奈摇头,找他看病的村民不计其数,可是最紧张最慌乱当属这尤二疤,那划船的速度令他咋舌不已。
“尤兄弟放心吧,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会儿我开点药吃几天就没事了。”
牛二见他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不由出声安慰道,二疤只是随便嗯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牛二见状也不多说了,按照方才二疤的描述,只是简单的厌食罢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不过……牛二摇摇头,这尤家媳妇的身体刚刚停药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了。
两人赶着进了小竹屋,路上偶尔有人打招呼,二疤只是淡淡应了声。
“这尤家媳妇是生了什么重病么?怎么这尤兄弟慌成这样?”
李氏远远瞧见两人,自言自语道。
见小媳妇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二疤真的慌了,连忙走过去将小媳妇抱了起来,却见她眼睛红红的,心疼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说完揉了揉那红肿的眼睛。
一旁的牛二干咳两声,这才让二疤回过神。“牛大哥,你赶紧给我媳妇看看,方才媳妇刚喝了一口汤就吐了出来。”
牛二坐到床边,正要执起离儿的右手把脉,岂料离儿把手背在身后,死也不拿出来,牛二只好尴尬地看着二疤。
“娘子,让牛大哥给你看看,才好抓药。”
二疤低声道:“娘子放心,以后喝草药,我都会多备几颗蜜枣。”
他以为小媳妇是怕苦,不想喝药,便如此引诱道。
离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扶着她后背的二疤,撇撇嘴道:“相公,我怕。”
二疤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担忧,叹了一口气,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无事,就算以后只有咱们两口子,咱们的日子照样过得甜甜蜜蜜的。”
好说歹说,二疤才将离儿背在身后的小爪子掏了出来递给牛二。
牛二把住离儿的手,表情开始很凝重,随即忽然一惊,喜上眉梢。啪地一掌拍在二疤的肩上,哈哈大笑出声,“你这小子要当爹了都不知道,已经一个月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时候应该还在用药才对,居然给你家媳妇怀上了,嗯,胎位很稳……”
后面的话没有听清楚,二疤只听到牛二说自己要当爹了,嘴微张,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离儿也是吃惊地看着牛二,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大悲大喜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娘子,方才牛大哥说什么了?”
二疤傻傻地问小媳妇。
“相公,我也不知道。”
离儿眨眨眼回道。
“我说,你们一个要当爹一个要当娘了——”
牛二拖长调调大声道,知道这小两口是一时高兴过头变傻了。
“啊——”
离儿尖叫一声,然后立马捂住嘴,躺回床上,拿被子将全身罩住,小脸藏在里面,身子微微抖动。而二疤则飘飘然地送牛二出了门,正要撑船送牛二回去,牛二却拒绝了,笑道:“我等会儿搭个便船就好了,尤兄弟你赶紧回去陪你家媳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