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玥自然知道那时的?凶险,越是如此?越是后怕,“为什么不直接表明身份。”
“谢鹜行这个身份太脏了。”
谢鹜行说着有些想笑。
但凡他?早些知道真相,也不至于将奸宦做的?那么到位,就算他?是前朝遗孤,可他?残害忠良,祸乱朝纲的?事摆在明面上?,天下人不会服他?,还有阉人的?身份也同样不能为人所认可。
甚至赵铭那帮人都不会追随他?,他?必须要借他?们?的?势,所以谢鹜行与前朝遗孤绝不能扯上?关系。
而且,他?自己无谓脏鄙,更不惧人唾弃,可他?不能让小公?主跟着他?脏,也不能让谢家,母妃,这么多人的?心血被弄得恶心。
“所以谢鹜行必须死。”
奸臣也只能是萧家江山的?奸臣,烂也烂的?是这萧家江山。
雾玥明白了,他?是要摆脱谢鹜行这个身份,干干净净的?回?来。刘裕已然警觉,神色肃凛。
“刘将?军不是要兵符么?”
谢鹜行慢慢递出兵符。
翻身跃下马,一眼不错的盯着小公主?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曲起指节轻抚过盖头上的鸳鸯刺绣,眼里的眷缠就这么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刘裕看不下去,移开目光道:“六王子可?以将?兵符给刘某了吧。”
对于刘裕的问话,谢鹜行连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隔着盖头轻捧住雾玥的脸庞,“若是毁了这场婚事?,公主?会怪我么?”
轻轻摇头。
下一瞬,面前的盖头就被一把揭了去。
风沙扑面,雾玥被吹得睁不开眼,勉励睁开一道缝,就看到谢鹜行深绻含笑?的眸。“见过六王子。”
刘裕朝宁弈客气?拱手,“公主?就在后头。”
言下之意,便是他该守诺交付兵权了。
谢鹜行不紧不慢的往他后面的送亲队伍看去,面上挂着玩世不恭的兴味笑?容,“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一睹公主?的娇姿。”
他的话让刘裕觉得奇怪,什?么叫毁了亲事??
雾玥同样顿感到不对劲,视线被盖头遮挡着,她看不到谢鹜行的神色,但是她相信他。
雾玥坐在檐子内,就听一道戏谑的嗓音伴着风沙一同刮到耳中,呼吸停在喉间,心口?却跳的更快,是谢鹜行。
檐子火红的帐帘被挑起,看到一袭嫁衣的雾玥被搀扶走?下来,谢鹜行散漫的黑眸轻眯起,艳烈的红直烫进他眼里。
关口?风沙迷眼,刘裕隔着尘沙,远远看到骑在马上的六王子宁弈,在他身后开排的是接亲的仪仗队伍,数百上千抬的聘礼望不到头,再之后乌泱泱才是大军队伍。
刘裕让送亲对于停下,策马上前与宁弈会晤。
刘裕开口?想以不合规矩拒绝,就见宁弈从衣襟内取出了那块墨玉雕成的虎符。
他沉吟了一瞬,挥手示意抬檐子的队伍过来。
“怎么,还不舍得出来让我看一眼。”
刘裕为人刻板守古,对于宁弈的做派看不顺眼,眉头拧的死紧。
待人一接走?,他想怎么看都不管他的事?,偏偏现在要看,是还要把大胤的脸面踩上一脚不成。
奇怪的是,一路的阴云在队伍出了皇城了一息间全被拨散,耀目的日光洒下,整条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喜庆热闹,仪仗队的鸣鼓声也越来越响亮。
雾玥一直安静坐在檐子内,直到感觉到队伍渐渐慢下来,耳边风沙声吹卷的越来越响,猜测已经出了关,心也立马高悬了起来。
紧张、忐忑、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