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四叔附和,“有我在,绝不容你爹偏心?。”
又说?宋华银,“华银,你是个有福的,儿子是真孝顺。你若只一味的偏心?老二,可就寒了这个儿子的心?了。难道你真不打算给长?子留一点儿念想?了吗?”
宋华银看?着一门心?思说?要?孝顺自己的长?子,心?中复杂难言。
当?年,这个儿子的出生也曾令他?欢喜过,并且寄予厚望。为此,他?还特意花20文钱找村里的教?书先生帮儿子取名。要?不然,他?儿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名字。
只是二儿子出生后,他?便将全部精力?都?放到了这个会读书的儿子身上?,完全忽略了长?子。更是在长?子腿断后听了赵氏的话,急慌慌的将他?分出去,甚至连一亩田都?不想?给。
想?到这里,宋华银叹了口气,终是他?对不住长?子。可他?就是个普通庄户,能有什么办法呢?老二科举要?用钱,就只能继续委屈老大了。但等老二考取功名做了官,他?定会好好补偿老大。
宋华银心?怀愧疚,想?要?说?些关切安抚的话。却见长?子同样看?过来,目光不闪不避,嘴角勾起,面露嘲讽。
宋华银:“???”
宋华银怀疑自己看?错了,忙揉了揉眼睛。再看?时,他?这儿子早已恢复如初,仍是满面愁苦悲色,仿佛刚刚只是幻觉。
一定是看?错了,宋华银想?,他?这儿子一惯老实孝顺,怎么可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宋华银调整心?情,努力?对长?子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老大,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你是个好……你……”
宋华银突然震惊的看?着长?子,他?刚刚看?得清楚,长?子对他?哪里有半分孺慕之情?那眼神分明冰寒刺骨,不带一丝感情,就如针尖般扎进他?的心?脏。
“爹你怎么了?”
宋长?泽变脸堪称神速,早掩去眸中情绪,换上?了满脸关切。
宋华银只觉心?口冰凉,长?子嘴上?说?要?孝顺他?,其实已经被他?伤透心?了吧?可能对他?这个爹,以及对这个家再无半分留恋。他?说?要?搬到城里去住,还说?将分家该得的田地都?留给他?养老,分明是想?跟他?撇清关系,再不认他?。
宋华银突然陷入恐慌之中,不行!不能让长?子跟他?离心?!他?必须做些什么。
宋华文见他?始终不说?话,面上?神色变幻莫测,不得不提醒他?,“银兄弟,你怎么说??”
“就按之前拟好的分家文书。”
宋华银说?得斩钉截铁,“分给老大三亩水田六亩旱地,明天我便去官府过户。”
赵氏一愣,想?说?男人是不是疯了?怎么能答应分给继子田地?只要?咬死了是继子主动放弃田地,即便是族里的人也不能逼迫他?们。
然而族里分家向来没有女人说?话的份,赵氏就算心?里再急也没用。她憋得脸色发?紫,狠狠瞪着宋华银,希望他?改变主意。
宋长?桂和宋长?林两兄弟听了他?们爹的话,同样满脸惊愕,闹不明白?他?们爹怎么突然变卦。他?们倒是能说?话,可怎么说?,不同意爹将田地分给大哥?那宋华文和两位族老能把?他?们骂死,宋长?桂也不用科举了。
迎着赵氏凶狠的目光,宋华银缩了缩脖子,突然又生出些后悔来。他?将来终究要?靠二儿子养老,分给长?子那么多田地,万一长?桂因为钱的问题耽搁了科举咋办?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将刚刚的话再收回来。况且宋华文都?拿族规压他?了,他?就算不想?答应也不行啊。
罢了,宋华银光棍的想?,都?是他?的儿子,就公道这一回吧。先前他?对长?子不好,最后分家的时候总要?给长?子留点儿念想?,不至于让长?子真的恨他?。
所以,就这样吧。
宋华文见状,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这个堂弟终于脑子清楚了一回。明明都?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心?却能偏到咯吱窝,也太?不像话了。
宋长?泽倒是不意外,即便宋华银不松口,宋华文和两位族老也会逼他?就范,而他?主动松口倒是能省下许多口舌。坐了这么久,宋长?泽也累得很,只想?赶紧分完家好躺躺。
当?然,拿到该得的田地,宋长?泽还是很高?兴的,不枉他?算计一回。如此,他?家的经济状况也能宽裕许多,有钱看?病吃药,搬进城里后也不必着急赚钱,日子能过得从容些。
就是以后还得继续跟老宅打交道。他?爹公道一回,他?便不好将人扔到一边不管,不然族人指定要?骂他?不孝。
说?定田地,其他?的照旧,仍是两吊分家钱。宋华银能公道这一回已是难得,让他?顶着赵氏凶狠的目光再给宋长?泽分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众人都?觉得,宋华银家里的银钱估计都?被宋长?桂花得差不多了,科举多费钱啊。他?家现在花的多半是赵氏的嫁妆,所以也没好意思提。以免赵氏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比如宋家惦记她的嫁妆等等。
分家结果跟上?回一样,连分家文书都?不用改。在场众人都?很满意,觉得这个家分得还算公正。只有赵氏气得心?口疼,可又没办法,她在家里怎么说?都?行,但是当?着宋华文和众位族老的面,便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这个家就这样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