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啦。”
越满捧着小小的荷花灯,虔诚得和平时跳脱的模样有些不相符,荷花灯顺着水流晃荡几下,终究是晃晃悠悠地飘走了,去向不知何处。
戌时整。
天际忽然一片亮光,是放起了烟火。
这烟火很亮,没有其他颜色,单单一片白,却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越满第一次见古代的烟花,明显很兴奋。她踮起脚,眼睛亮闪闪的,时不时指着天上的形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拽着谢知庸的袖子尾巴,拔高声音:“师兄快看!你平时有看过吗?皇城过年也有烟花,特别好看,放大半宿呢,比这花样多。什么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皇城,我一定带你看世界上最好看的烟花。”
谢知庸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又不自控地偏头看她,他喉头滚动了几下。
心也在重重地跳着,耳边不知道是烟花响还是心跳声,他只觉得,震耳欲聋。
花灯
灯也放了,烟火也看了,今晚的一切都让越满很是高兴,她甩着袖子,走在前头。
小路窄窄一条,刚刚放河灯的时候人不多,这会却闹闹嚷嚷地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来。
越满嘀咕:“放花灯时不见怎么多人?”
路窄有窄的坏处,迎面而来的妇人听见了她的纳闷,牵着儿子,笑着解释:“放河灯图喜气,这灯是燃得越久越好,姑娘这头是河道下侧,河灯飘不了多久。”
“这样!”
越满大惊失色,侧头看河道,上面飘了不知道多少灯,实在难寻,她只能叹口气,再和那妇人道了声谢。
再回头,谢知庸果然听见了,垂着眼,模样可怜兮兮的。怕他自责,她先一步开口:“师兄别挂在心上,这事也就图个吉利,没准我反其道而行,让王母娘娘多看我一眼。”
谢知庸知道她的心思,顺着她的话应下。
越满这才稍稍宽心,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继续往前走。
晃晃悠悠到山脚下,越满止住步,忽然想起来,被自己忘了好久的事情是什么——
林师姐!
她面色一僵,完蛋了,师姐会把骂得狗血淋头吧。
谢知庸察觉她忽然停了脚步,等了一路上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师妹是还有别的事?”
越满瞅了眼谢师兄。
美色在前忘记一些事情也是正常的。不是我方意志薄弱,是敌方火力太猛。
于是,她含泪点头:“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师姐被我落在集市了,她才双十年华,好端端的……”
谢知庸:……
“好好说话。”
越满:“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得去找林师姐,师兄先上山吧。”
越满说完,噔噔地就往回跑,谢知庸伸手捞一把,没抓住人,只好放她一个人走了,接着也回身走向喧闹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