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镇上茶商的儿子,家中颇为富庶,往日里都是仆人提了食盒来画堂,今日不知怎的竟结伴来这小面馆和程溪、路鸣禾吃饭。
段新泓来画堂好几年,在另一间画堂学习,段新越则和程溪、路鸣禾在一间画堂。
“溪哥儿,早听阿越提起你颇得夫子赏识,可有什么技巧?”
段新泓温和可亲,坐下后开门见山道。
程溪面对生人,本有些拘谨,但他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提醒自己不要退缩。
于是他昂头正色道,“技巧都是夫子教的。只要认真听课,课下勤加练习就好。”
段新泓带着笑,程溪也弯了弯嘴角,以示友好。
“哈哈,可是我这小弟不是坐得住的主。”
路鸣禾也面露苦恼,“我也坐不住。好玩的东西那么多,也不知程溪怎么坐得住的。一坐就好几个时辰不挪动。”
程溪淡淡一笑,没说话。
原因无他。程溪想,人一旦没了退路,便只能硬着头皮莽,坐得住这么简单的事都无法做到的话,又谈何进步。
他还有漫漫征程要走,桌上的剩余三人都家境不错,学得好不好无伤大雅,自然无法理解他。
段新越一直没说话,只偶尔暗暗打量程溪。
程溪埋头吃面,毫无所觉。
一天的学习结束,程溪在牛车前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背,才翻身上牛,往梨花村赶去。
家里未看完的画册和今天待学的字词无比地吸引着他,就好像在饿狼前吊着的猎物。
少年的头发高高束起,不像刚开始来画堂时那样不起眼,背影已经隐隐有些意气风发的影子。
明明清秀内敛,却自有一番隐藏的骨气和傲气。
段清越在马车上掀了帘子瞧见,心底起了兴趣。
段清泓摇了摇头,脸上不见了和颜悦色,眼底冷如寒霜,“只是个乡下粗人,而且已经成亲,何必如此关注?”
“成亲了又不是栓死了,还可以和离的嘛。”
段清泓眉眼轻佻,似笑非笑道。
他就不信,他得不到这个人。
路边已经有了不少青草野花,春天的气息越发浓郁,连空气里似乎都带了香气。
程溪翻身下牛,摘了把野花,打算回去画一画。
回到梨花村的家中后,程溪拿起扫帚和水桶洒扫了一遍院子,又喂过鸡鸭,最后去了檐下,温言劝解一番后,邱海棠终于松手,他就拿过邱海棠手里的刀继续剁猪草。
邱海棠坐一边的藤椅里休息,她这腰是一天不如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