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就是那位喝高了的女律师。
严熤:“……”
不是,难道我不需要避嫌的吗?
但吐槽也改变不了现实,小陶趴在桌上显然不太舒服,严熤走过去,小心地避开她裸露在外的小手臂,握住上臂把人拉了起来,问道:“陶律师?”
小陶醉的不算很厉害,还有一些意识:“严律师,辛苦你送我回去了。”
严熤回她一个笑容:“没事,咱俩都是蹭尹律的车。”
说着,严熤笑容难免有些复杂。
来饭店之前尹观庭问他:“你酒量怎么样?”
严熤不喜欢酒,甚至于厌恶,闻言下意识皱了皱眉,但很快反应过来,律师哪有不喝酒的,于是答道:“我基本没喝过,可以试试看。”
尹观庭当时没说话。
而张总这群人,就是那种典型的奉行酒桌文化的生意人,酒桌上指着人往死里喝,严熤本来以为自己今天得帮尹观庭挡挡酒,没想到刚坐下尹观庭就指着严熤对张总说:“这是我助理,一会喝高了还得他送我回去,所以今天小严就先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之后诸位就把他忘了吧,我们喝我们的。”
张总一般没这么好说话,可尹观庭上头还有个得罪不起的哥哥,自然也就笑嘻嘻地应了,于是严熤得以在女孩子都免不了被灌酒的饭局里保持清醒。
“尹律,对,对你,可真好,”
小陶瘫在椅背上,听到严熤回话,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主任说,有些,有些客户,就他妈不是人,就,就……他也没办法,所以呀,女生也得会喝酒,我他妈!不想喝酒!啊!!”
“哎哎……好好好,咱们不喝酒,不喝酒,喝杯牛奶吧。”
小陶突然大声的骂人吓了严熤一跳,手忙脚乱地把人安抚住,顺便把刚刚下楼开票时买的牛奶递给她。
小陶拿到牛奶,安静下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严熤拿着剩下的最后一罐牛奶到了尹观庭面前,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师兄,你要不喝点牛奶?”
他拧开牛奶的盖,递到尹观庭唇边。
尹观庭慢半拍接过来,喝一口,皱了皱眉放下了。
严熤看得眼角一抽,这位爷怎么还挑喝的?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之前严熤拿到了尹观庭车钥匙,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把这一男一女搬到尹观庭那张车上,以及,严熤刚拿的驾照要怎么把那张接近百万的梅赛德斯奔驰给开回去。
尹观庭和小陶,喝了牛奶之后相继睡去,严熤一个人看着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早上十点。
尹观庭醒过来时,头疼欲裂。
坐在床上缓了一会,总算是勉强集中了注意力,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为了谈客户也不是没有这么喝过,十年前他和王信鸿一起创业时,目标客户基本都是c市的央企分公司或者是国企,谈合作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个字,喝。
那时候他宿醉一整晚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地去开个庭。
但是时间不饶人,现在别说开庭了,起身都有点困难。
他正面色苍白地在床上揉着额头,卧室门被敲响了。
尹观庭手一顿。
家里哪儿来的人?
门外的人很快给他解了惑:“师兄,你是不是醒了?主任刚刚打电话找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严熤?为什么他在我家?
尹观庭脑子里划过这个想法,但还没细究,手已经下意识拿起了手机。
王信鸿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后面又给他发了微信,尹观庭点开一看,是关于下个月c市律协举办的一个活动,王信鸿让他准备准备,上台做分享。
尹观庭头疼地把手机放下,揉了把脸起床洗漱。
等他出卧室,就发现自己常年不用的餐厅已经收拾干净了,桌上堆砌的杂物被收拾到了置物架上,雪白桌面上铺了几张废纸,上面摆了一盘蒸饺,两碟蘸料,一旁还放了一杯清水,严熤套着个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师兄你起了?我给你倒了杯柠檬水,应该可以缓解一下宿醉。”
尹观庭一时沉默,走到桌边拿起那杯水,淡淡的柠檬清香从杯子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脑袋里针扎似的疼痛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严熤最后端着两碗粥出了厨房,给自己和尹观庭面前各放一碗,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师兄你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楼下超市随便买的速冻饺子和小米,凑合着吃吧。”
尹观庭一步一个指令,坐下来之后总算想起来问:“你怎么……”
话一出口他又收住了,这话问得好像很不欢迎严熤一样。
严熤没太在意,解释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昨天尹观庭和小陶都醉倒了,严熤在饭店服务生的帮助下把两人弄上了车,可看着尹观庭那张低调奢华的豪车严熤还是没敢动,找了个代驾小哥,两人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把小陶送回家,又把尹观庭送回郊区的高档小区里,此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三点了,严熤实在打不到车回家,想了想干脆在尹观庭家里的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尹观庭喝粥的动作一顿:“怎么不睡客房?”
“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严熤笑嘻嘻,“而且说实话,师兄你这沙发真的比我的床还舒服。”
尹观庭笑了笑:“床更舒服,客房内有新的床单,下次你直接到客房休息吧。”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尹观庭说完又补了一句:“让客人睡沙发,显得我很无礼。”
可我也不是客人啊,严熤心里嘀咕两句,脸上还是平常那副讨人喜欢的笑容:“好的好的,我下次肯定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