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卖烤地瓜的大爷都有二维码,你只收现金?
真是个怪人。
明念认真思考后,说:“这附近最近的银行在哪?你明天能带我去吗?”
“不行。”
纪以川声音冷到极点。
小镇晚风扫过清泉带着一阵阴凉,吹过明念胳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那开学以后再给你吧。”
简单梳洗后,明念换上纪以川给她准备的睡衣。
看款式应该是他妈妈的衣服。
趴在床上,给手机充上电,明念阅读《architecturaldist》最新一期电子杂志,读完后,无聊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明念的父母本来想让她报经济学,但她自己做主,改选了建筑设计专业。
平原镇不愧是存留千年的古镇,建筑像是一副水墨画。
原住民民风淳朴,人与人之间壁垒在这好像不存在。
王婶的热情有点把她吓到,但她并不讨厌,因为王婶的眼睛那么的清澈明亮,没有心机,一眼可以望穿。
纪以川也是如此,他才和她刚认识就收留她,给她做饭吃,帮她买药。
点燃床头柜上的檀香,袅袅升起的细烟,是凛冽的冷杉木香。
这让明念想起纪以川身上的香味。
她思虑片刻,抬起窗棂,见客厅的灯还亮着,杵着纪以川给她从家里找出来拐杖,一蹦一跳地去找他。
她轻敲两下门,正在练字的纪以川抬起头。
竹节般修长的手指,微顿,一滴墨水洇湿宣纸,让他原本要落下的一撇变成黑点,不断扩散。
他问:“有事吗?”
清冷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明念把想说的话,吞下喉咙,“我来拿云南白药。”
放下毛笔,纪以川起身找到云南白药,并递给她。
“谢谢,”
明念接过,却没有离开,生硬找话题问:“叔叔阿姨还没回来吗?”
“我爸爸在外地打工,妈妈今天住院了。”
“那你今天下午说有事,是去医院吗?”
“嗯。”
纪以川淡声应道。
他暑假申请住宿舍,一直在北城打工,前两天听说妈妈身体不舒服,便请假回乡。
今天带着妈妈去医院检查,医生目前判断不出什么病症,最好住院观察几天,他下午便只好骑车回家拿医保卡。
本来他想晚上在医院陪护,但妈妈心疼他暑假一直在便利店上夜班没有好好休息,就劝他今晚回家住一夜,明天带着换洗的衣物才来医院陪她做检查。
空气凝滞片刻,纪以川又抬起笔准备写字,声音淡漠,“你还不走?”
明念靠在门框前,紧张地低头绞手指,她踌躇一会,缓缓开口:“我下午说给你钱,没有其他意思,平常和朋友出去旅游也会住民宿或者给当地居民租金,在他们的家里小上几天,体验当地风土人情。”
“而且,虽然之前我们俩都听过彼此的名字,但第一次正儿八经认识是在今天,我们只能算校友,又不熟,还不是朋友,我没法心甘情愿享受不相熟的人对我好,所以我就提出想给你转账。我想如果我们是民宿老板和客人的关系,我今晚也会比较睡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