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捧腹大笑,嘲讽道:“你说的那么郑重其事,我以为你要临走前在骑一次你的‘汗血宝马’呢。”
手拿干草喂马的景以川,脸色赫然,“我现在勉为其难可以下地走路,后天就要开学了,我还是不要冒险了。”
“嗯……”
明念长睫轻颤,思考半响,揶揄道:“你总能自圆其说。”
听出她在学自己说话,景以川弹指敲了下她的脑门。
明念敏捷后退两步,笑容愈加灿烂,“你打不到我哦。”
景以川被她的笑声感染,不顾医生叮嘱,只想快速捕捉到这只俏皮的蝴蝶。
蝴蝶不在空中继续划出美丽的弧度,反而驻留在马房西边最偏僻的角落。
“怎么了?”
景以川站在发呆的明念身后问道。
秋季蚊虫繁多,这儿绿植多还养着马儿,明念思绪回笼,不过转身的时间,一只小虫子便飞入眼睛里,她难耐地揉眼睛,“我想到我之前养的那匹马了。”
“之前养的?”
景以川问。
“是呀。”
眼睛里充斥着异物,明念眼眶红了一片,几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她声音很小,娓娓道来,“我十岁前养了一匹马,叫‘辛迪瑞拉’它小的时候因病失明摘除了眼球,那段时间它不敢走出马房一步,我趁着暑假经常来陪他,后来它变得超棒,盲马障碍跳跃,它他的成绩是100厘米,你要知道障碍跳跃盲马世界纪录最高也才106厘米。”
“我没想到你会选一只盲马……”
“因为我和它一样‘残缺’。”
明念眼睛越来越疼,她蹲下使劲眨眼,妄图用眼泪逼迫虫子出来,“我们同样不完美,所以我和它一起努力。”
“你怎么‘残缺’了?”
景以川腿受伤不方便,他替明念遮住头顶的太阳,颀长微暗的阴影覆盖在明念身上。
“我小时候是左撇子,和同桌坐在一起写字,他说我胳膊总是碰到他,妨碍他写字,他和同学一起给我起外号嘲笑我。”
明念仰头,杏眸含着泪花,溢出的破碎感,“还有跳舞……我不是跳舞的那块料,被我妈妈强行逼着学跳舞,每次因为我动作不规范气得老师让我罚站,训斥我,每次我都被留下单独补课,舞蹈班的同学经常嘲笑我。”
“那时候对我来讲,‘辛迪瑞拉’就是我一起前行的小伙伴,我们一起努力克服不擅长的事情,一起努力做到最好。”
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洒在明念微湿的睫毛根上,浓密的睫毛低垂在脸上留下阴影,阴影微微抖动着,脆弱又坚韧。
景以川鬼使神差伸手,替她拂去眼角的泪水,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举动有些唐突,收回手指,指了指蜷缩在角落的黑色小马,“这只马,你是的‘辛迪瑞拉’吗?”
明念摇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