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是人的选择啊,选择的路,不就得义无反顾吗?
“哥,你当初离开,是因为那笔罚款吗?”
柳既明背部肌肉僵直了一下,他没回答。
尤可靠在他肩膀继续说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是我太迟钝,你走了之后我妈就跟我说那笔钱交上了,官司撤了。”
“你跟你爸借了钱,他的条件是不许你再跟我们往来是吗?”
她长大的,变得通透了,很多事情也瞒不住她了。
“可可,等我们有能力了再回头看,很多以前觉得天大的事,也都不是什么事。”
终究是我们太稚嫩经不住事,几万块钱,就能买断我们的关系,三年不相见。
回家的长途汽车上,尤可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柳既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即使睡着了,她眉间还是皱着,像是睡梦里也不快乐。
他的女孩,这几年经历了很多事,学校带给她的,家里带给她的,他能看出她的疲倦,想要拥抱她护住她,但又怕自己的怀中不是温暖而是荆棘。
他没有一个好的出生,也没有一对友爱的父母,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完美,又怎么去温暖另一个渴望情亲关怀的女孩。他又有什么资格?
天都黑了,望江胡同里几家门户都开着门,尤家今天又闹了一场,不少人劝完架刚回去,中堂里,尤爸一脸阴翳的坐在桌前,桌上散落着酒杯和乱糟糟的菜盘,酒瓶砸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空气中浓浓的酒气。
尤可进来便看到这幅场景,这几年,她爸酗上了酒。
“爸。”
尤季青听到女儿的叫唤才晃过神,抬头,在看到尤可的同时看到她身边的柳既明,他站了起来,脸上带了中年男人的局促狼狈。
“既明,你和可可一起回来了?”
“是的尤叔,您还好吗?”
柳既明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有些异样,他小时候还被他背过几回,不过三年,他苍老了好多。
“没事,家长里短的小事,你阿姨非要给可可打电话。”
再怎么粉饰太平,这满屋的境况是骗不了人的。
“爸,我妈呢?”
“后院呢。”
从下午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许茹还坐在后院哭,尤可走过去坐在桂花树旁的石墩子上。四岁的尤许抱着妈妈的腿已经哭的睡着了。
见到女儿回来,许茹一开始的默默抹泪变成了又哭又骂,尤可低着头听着,这些年许茹的生活一成不变,每次吵架的话题都一样,她听的已经麻木了。
从七点到九点,许茹讲了两个小时,尤可坐在那里默默听了两个小时,柳既明站在后院门口站了两个小时。
他的女孩,身影瘦弱,坐在夜色里心情低落。
都以为这场战火已经到尾声了,散了,结果又闹了起来,父亲一身酒气过来拉母亲回屋,被许茹一推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