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冀站了起来,目光中有了送客的意思。夏文竹垂着头,知道自己不好再多说什么,抽泣了一声,“你的话给了我很多启发,我回去会好好思考你的话。”
周北冀送夏文竹到门口,本来家里来客送一下也没什么,偏偏遇上隔壁的方护士下晚班回来。
方护士一看到夏文竹红红的眼睛和依依不舍的神情,心中的八卦火焰熊熊燃烧,她冷冷地、不经意地又去看了周北冀一眼,嗅觉灵敏的鼻子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
虽然她平常和丈夫以外的男人不亲近,到底也是个结婚好几年的女人,这两人之前的传闻又是大院里满天飞,因此她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
夏文竹看到方护士,羞怯地别过脸,没等周北冀说话,夺路而走。
周北冀原本就没打算送她下楼,只是出去礼貌送她到门口,她这么一说,他也无法反驳,只能说一句,路上小心。
关上家门,抬手一看手表,糟糕,已经八点五十了,说好了要去接媳妇下课,差点错过时间,拿了车钥匙匆匆下楼。
等周北冀飞快地骑车赶到夜校,苗秀秀已经推着车在学校大门口等他。周北冀熟练地把车在她身边停下,赔笑,“不好意思,喝酒忘了时间。”
“不是让你少喝点。”
苗秀秀凑近了闻闻他身上的味道,满脸嫌弃,“一身味儿,回去趁早洗澡,不洗别上床。”
周北冀笑着调转车头,和她并肩骑行。
隔壁王家,方护士一进屋就春风得意的神情让王老师非常意外,他老婆下晚班回来经常都是吊着一张脸,冷不丁忽然满脸喜色让他很是不适应。
“你怎么了?发奖金了?这个月奖金特别多?”
在王老师的认知里,每个月只有当他上交工资、奖金的时候,才偶尔能看到他老婆的笑脸。
“比发奖金可好玩多了。”
方护士想到刚才夏文竹从隔壁出来就忍不住幸灾乐祸,“我就说嘛,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一个德性,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谁家男人偷腥又被你发现了?”
王老师瞅了老婆一眼。这个在医院泌尿科工作的老婆常年和男病人的祖传器官接触,养成了一些恶趣味,经常跟他说,谁谁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那玩意都那样了,还不消停,他一直觉得老婆在发现奸情这方面脑子里有个雷达。
“还有谁,隔壁的周公子。”
方护士看到丈夫已经贴心地替她准备好宵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筷子夹起一块猪头肉送到嘴里,吃得特别香。
“小周?怎么可能,小周不是那种人。”
王老师自从那回周北冀借钱给他住旅馆,又劝他那些话,就对他印象特别好。而且他也知道,隔壁小俩口感情好得很,热恋期一样蜜里调油。
“怎么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刚刚亲眼所见,夏文竹从他家出来,两人那个依依不舍浓情蜜意的样子,别是刚做完那事吧。”
方护士想起夏文竹红肿的眼睛和周北冀身上的酒气就浮想联翩,这周北冀可够不给老婆面子的,居然在自己家里搞女人,这样苗秀秀也能忍得了?
“你别胡说八道败坏人家名声,哪有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家里来的。”
王老师还是不相信,周北冀又不傻,怎么可能明着带人回家。
“苗秀秀又不在家,她不是每晚都要去上夜校嘛,正好给那两人腾地儿啊。”
方护士越说越兴奋,倒了杯白酒就着猪头肉喝,“以前他俩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周根本瞧不上苗秀秀,一两星期才回一次家不说,见了苗秀秀也都冷着一张脸。”
“不会吧,不可能啊,下午还看到小周买洗衣机送回家,小俩口有说有笑的。”
老实厚道的知识分子王老师推了推眼镜,觉得就算是夏文竹真去了隔壁,也不会是他老婆说的这种情况。
“说你是死脑筋吧,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周家什么背景,苗秀秀什么背景,公子哥玩女人还会嫌多,去年不是还开公判大会以流氓罪毙了四五个。”
方护士以前就看苗秀秀不大顺眼,觉得她小家子气,最近两三个月苗秀秀气场变了以后,她更看不顺眼了,觉得她就是个骚浪贱的狐貍精。
王老师看不惯老婆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越说越离谱了,小周绝不会是那种人。就算以前和夏文竹谈过,也不是什么罪过,如今都结婚了,他不可能再和夏文竹有什么。”
“那他就该和夏文竹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而不是把人叫到家里。看着吧,苗秀秀回来肯定有热闹瞧。”
方护士拿定了主意,晚上一定要守在窗户根听壁脚。
苗秀秀回到家里,打发周北冀去洗澡换衣服,自己则在卧室里收拾,看到茶几上切好的西瓜和丢在一旁的西瓜皮,眉头一皱,到底是喝多了,吃过的东西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西瓜皮就这么放在茶几上。
过去清理掉西瓜皮,苗秀秀把茶几擦得干干净净。爱干净的她不能忍受茶几上这样乱糟糟的,擦了好几遍,确保茶几上一尘不染才好。
无意中,她似乎闻到了沙发上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香味,而且是很熟悉的、淡淡的茉莉香,似乎是某个牌子的雪花膏,又似乎是某种香水,总之这个味道不可能属于她和周北冀,她没有这个味道的雪花膏和香水。
家里来过女人?苗秀秀敏感地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却又没有近一步发现。这让她颇有些疑惑,怎么一路上周北冀都没告诉她,她不在家的时候有女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