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气场,可能是想听她说些什么,大家慢慢安静下来。
“颜料是在前面那家龙腾颜料店买的。这幅画不卖,画画是自学的,不收徒。不过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在绘画世界上的账号,我会在上面跟大家分享绘画基础。以及抽取免费的人设画。”
“这画实在是好看,姑娘,这画就卖给我吧,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一个穿着打扮不错的阿姨问道,“你报个价!”
作为一名普通富婆,她看画的两个词不外乎是好看和不好看,但是此刻,她在这幅画上似乎看到了灵魂。她的生活也是从穷苦过来的,所以跟同身价的富婆们没什么共同话题。她们老说什么她听不懂的艺术,那些奇形怪状的收藏品,她看不到任何美。
她插不进去,索性就不加入。可今天,她仿佛看到了艺术,她很喜欢这幅画,让她回忆起贫困的过去,又对未来充满希望。
苏星荷嘴巴微启,正想继续拒绝,突然阿姨的一句话把她打动了。
阿姨说:“我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
最后她收了阿姨的一千块钱。
苏星荷对着节目组扬着一千块钱,“我们完成任务啦!”
于是没管节目组的阻拦,苏星荷快乐地把剩下的颜料放到袋子里,把东西还完后,把妹妹背起来,牵着儿子的手,“走,我们买菜回家。”
苏星荷想离开,节目组却偏说没拍到足够的画面,让她继续把摊位上的青菜卖完。
几个壮汉拦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几人争执一会儿,双方都不愿意让步。
突然,苏星荷一声尖锐的声响回荡在菜市场里:“救命啊!你们这是非法囚禁!”
刚才看热闹的人还没走完,听到苏星荷这么说,立刻察觉到有热闹可以看,不忙的群众又悄咪咪地围过来。
听到这话,王星头都大了。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一些的。
有人听到苏星荷的话,周围的人连忙把节目组的人给围在外面,把他们母子三人与他们隔开,形成一个保护层。
苏星荷抱着两个孩子,含泪感激道:“谢谢大家。我们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里拍摄,他们偏说我们没拍到一定的时间——”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拍摄节目不是得很多钱吗?”
一滴泪从苏星荷眼底滑下来,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不是的,这节目是我丈夫骗我来的!我一分钱都没收到!”
周围议论纷纷。
“我女儿才十个月大,还没会走路,若是我自己签下的合同,我有必要把孩子带到菜市场吗?还有我这儿子,他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而不是跟我在这里卖菜,就是因为我丈夫,我们今天才被困在这里。”
苏星荷声嘶力竭地说着,夹在人群中,渐渐的,大家的声音降下来,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误会,都是误会一场!”
王星连忙把助理推出去跟群众们道歉,“她误解我们的意思了,我们只是想拍摄个结尾。”
“真是叨扰大家了,请大家散了吧。都法治社会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我们可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节目组吆喝几声,从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一些水,发给他们,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散开。
苏星荷看到达到目的,只抱着孩子低垂着脑袋,没有继续做声。只是那模样,加上两个孩子依偎在她怀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难免有些人心疼,走之前,对着节目组恐吓道:“我把你们节目组记下了,等你们节目播出,要是乱剪辑的话,我肯定会去举报。”
一回头,看到苏星荷含泪冲着自己感激地笑,更是昂首挺胸离开了。
节目组没想到,苏星荷能睁着眼说瞎话,明明是她自己签约,竟然污蔑他们。
但怕她又做出别的举动来,他们没敢再继续强迫她留下来。
回去后,抽了个时间,王星把这事跟任正阳说了,还以为任正阳会给他们出点主意,没想到他更开心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她越作,播出的效果就越好。现在才哪到哪啊,你们放心折腾她吧。”
王星想的话还是没能讲出来,任正阳就挂电话拍戏去了。
不过王星转念一想,任正阳说的确实有道理,苏星荷就是一个矛盾体,她美丽动人,闪闪发光,若只是看她相貌,还以为她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却没想到只是个性格矫揉造作的作精。
后期稍微剪辑一下,她脾气差,性格做作的人设肯定是立定了。
大众对于这种豪门千金性格粗暴,毫无作为的人肯定是恨得牙痒痒的,到时候,流量还不是信手拈来。
于是,王星心安理得地把把剪辑的剧本写出来。
苏星荷不知道任正阳使劲给她挖坑,此时她收拾好东西,买了一些新鲜的肉,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
铺了一张被单在地上,苏星荷帮妹妹穿了一件小围裙,给她一盒十二色的彩笔,一张纸。从包里掏出几个不同形状的魔方,她刚才在颜料店里看到,记忆中儿子似乎很喜欢转模仿,于是顺势问老板,能不能送给他们。这魔方都落灰得颜色都变了,基本没啥人买,价格也不贵,老板就大方地送给他们了。
苏星荷让妹妹在一块玩,端过来一盆清水,给儿子戴上口罩,把魔方全都丢到盆里,挤了一下洗洁精,拉着他坐下。
“来,儿子,妈妈帮你一起洗魔方。”
任风清有些不情愿地扯了扯口罩,绳子勒得他耳廓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