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和梁彥平做鄰居是什麼意思?」葉櫻抱著胳膊打量她:「不會想跟他再續前緣吧?」
「不會,你想哪兒去了。」葉詞趕忙解釋:「陰差陽錯,我搬過來的時候不知道他住在隔壁。」
「有那麼巧的事嗎?」
沒有,但她被楊少鈞下套了嘛。
「等過完年我就搬走。」葉詞歪頭笑笑:「你幹嘛這麼嚴肅?梁彥平現在有女朋友,我和他就是點頭之交而已。」
葉櫻臉色很差:「我只要想到他當時丟下你跑出國,就想把他撕爛。」
葉詞愕然張著嘴,目光錯愕,全然不覺她心結如此之重:「那個時候大家都有難處,我從來沒有記恨他出國,再說早就時過境遷,如今各有各的生活,你又何必計較這些呢?」
葉櫻半晌沒有說話,瞧著姐姐,慢慢垂下眼,笑了笑,轉開話題:「下午我和姐夫……和許慎約碰面,你要一起嗎?」
葉詞想也沒想,面無表情搖頭:「我就不去了。」
「其實這兩年我在土亞村支教,許慎給我們學校捐錢修建教學樓和操場,還捐贈了很多物資。偶爾聯絡,他依然把我當做妹妹來關心,你知道嗎?」
葉詞垂著眼皮起身收拾碗筷:「這樣啊,挺好的,獻愛心也是給自己修福。」
葉櫻見她態度如此,心下黯然,沒再多說什麼。
*
下午許慎親自開車接葉櫻夫婦,領他們去日常消遣的俱樂部喝茶。
葉櫻見著他十分高興,忙拿出學生們聯名寫的感謝信。
許慎略微詫異,眉梢揚起:「這麼厚?」
「很多孩子私下都寫了,我怕你看不過來,只挑了一封。」葉櫻說著又從包里掏出羊毛氈鞋、大袋野生菌、手工香腸和野生蜂蜜,一樣一樣擺在茶桌上:「這是家長托我帶給你的。」
許慎愈發驚訝,搖頭笑說:「太客氣了。你們那麼遠背回來,挺累的吧?」
「不累。」葉櫻說:「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缺,村里也沒有稀罕的東西,只是大家一片心意,拿出力所能及的禮物答謝你。」
許慎一時默然。他做公益僅僅舉手之勞,雖然不像許恪為了博慈善的名聲,但也絕非什麼高尚的情操驅動。不過是想到葉詞就這麼個妹妹,背井離鄉去支教,她一定放心不下。
而此刻看著葉櫻真誠的模樣,心中倒生出奇妙的滋味,仿佛良知短暫覺醒。
於是他收起客套,認真打量眼前的山貨:「誰說我不缺?最近降溫厲害,這羊毛氈鞋一看就很保暖,剛好急我所需。」
葉櫻抿嘴微笑,欣喜而滿足地點點頭:「你喜歡就好。」
看吧。她一直不明白葉詞為什麼會覺得許慎幼稚,他在自己面前分明是穩重的大樹,慷慨又爽朗。無論與姐姐關係如何,對自己都是一如既往的隨和愛護。
想起初識那年暑假,他隔三差五來家裡串門,每回帶著零食,進口的堅果、曲奇餅乾、酸奶、芒果乾,從沒有兩手空空的時候。
葉櫻通常在堂屋寫作業,許慎徑直推門進去,一邊找地方放零嘴,一邊問:「你姐呢?」
「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