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息事寧人。」葉櫻神情麻木厭倦:「忍一時風平浪靜,過一兩天所有人都忘了,你再鬧,只是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而已。」
葉詞一意孤行:「你是我妹,我不能明知你受欺負還不聞不問。」
「那就別當我是你妹!」葉櫻突然吼了一聲,仿佛煩透了姐姐自以為是指手畫腳。但吼完立刻後悔,垂頭緘默許久,平復呼吸:「總之你別管了,我自己能處理。」
葉詞抿嘴愣怔,緩緩攪拌碗裡的面,沒再說話。
許慎算看出來了,這個妹妹是她的弱點和軟肋,男人都敢打,面對小妹發脾氣竟然悶不吭聲,果然一物降一物。
當日下午課間,許慎找到葉櫻所在的班級,走到她面前和顏悅色地打量一番,然後當著全班的面說:「這是我妹妹,初來乍到,請各位同學多多照顧,她要有什麼得罪你們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說完望向葉櫻,略笑著:「剛轉來不習慣吧?如果有人對你不禮貌,亂講話,或者擺臭臉搞孤立,只要你覺得不舒服,就告訴姐夫,姐夫給你出頭。」
當天放學前,葉詞是許慎媳婦兒這件事就在二中傳開了。
這招果然見效,葉詞很快找上門,火急火燎,眉頭擰成麻花,滿頭霧水,表情像被雷劈過。
就這麼相識了。
頭一年許慎和葉詞關係不錯,問她當初聽見流言什麼感覺。葉詞說:「要不是看你真的幫到了櫻子,而且長得也算俊俏,我肯定翻臉。」
「不至於吧。」許慎覺得她拿喬,故作某種姿態,裝腔調罷了。某些女孩口出狂言,只是仗著身邊人給面子捧場而已。
做朋友那段日子,時常玩在一起,許慎毫不掩飾對她的偏心,鮮感和征服欲上頭,每天都要見面吃飯。曖昧階段自有樂,等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給足暗示,可葉詞依舊渾然不覺。
起初許慎當她裝天真玩把戲,後來發現她是真沒往男女之情方面琢磨。
怎麼可能呢?大概太遲鈍,需要敲打吧。許慎覺得好笑,某日帶了個漂亮女郎在她家巷子口調情,眼看她遠遠過來,便摟著女郎接吻,親得纏綿悱惻,難解難分。葉詞手捧一本武俠小說,低頭看得入迷,慢慢悠悠和他們擦肩而過。
隔天許慎去找她,想試探反應,問:「昨天你看的那本什麼書,古龍還是梁羽生?」
葉詞詫異:「昨天你碰見我了?在哪兒,怎麼不打招呼?」
許慎被噎住,瞪著她,竟然無法接話,半晌過後冷笑一聲,算是服氣。他的耐性和鮮勁差不多用盡,索性跟她攤牌挑明:「喂,不如你當我媳婦兒吧。」
「哈?」
「我是說談戀愛,搞對象,你,跟我。」
葉詞張嘴瞧他,擰眉笑說:「別鬧了。」
「我說真的。」
她想也沒想:「我還小,要讀書。」
多蹩腳的藉口啊,許慎拆穿:「又不是櫻子,裝什麼好學生。」
葉詞笑笑,於是直截了當:「我對你沒那種感覺。」
許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屏住呼吸盯緊她,心裡壓制著震驚、惱怒和失望:「你確定?」
其實他要問的是:你敢再說一次?
葉詞當真不顧及他的男性尊嚴:「確定。你別整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朋友,多尷尬呀。」
許慎太陽穴發痛,面無表情道:「葉詞,你跟我要麼做男女朋友,要麼就是陌生人,你自己考慮清楚。」
她眨了眨眼,愣怔數秒,回味過來他這話的意思,揚起嘴角輕笑,目光也變得冷泠泠,就像瞬間將這一年的交情抹殺乾淨。
「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葉詞雖然善於交友,但天性吃軟不吃硬,少年時期更沒有學得圓滑,脾氣犟起來直接翻臉,說絕交就絕交,不會拖泥帶水做扭捏姿態。
許慎自家中發達以來,身邊圍繞的皆是笑臉人,阿諛奉承者司空見慣,就算不巴結,亦不會蠢到主動得罪他。聽慣了恭惟,面對葉詞的拒絕和挑釁,許慎如同遭受奇恥大辱。於是說到做到,一夕之間與她交惡,再不往來。
順從乖巧的女孩隨處可見,她又不是仙女,以為自己有多特別?
許慎氣惱葉詞不識抬舉,便帶漂亮女孩招搖過市,捧在手心,要什麼給什麼,且做得人盡皆知,就想讓某個不知的感受嫉妒與落差。
一段時間過後氣消了,又覺得沒勁。他猜葉詞必定也在後悔失去他這個朋友,總有一天要來求和。
高中三年,許慎無數次給台階,身邊的狐朋狗友只認葉詞做嫂子,見面恭恭敬敬和和氣氣,她不可能不明白這個暗示。
可直到高中畢業她也沒有向許慎服軟低頭。
好倔的姑娘。
算了吧,許慎想,自己一個大男人,跟她較什麼勁,就讓她做回贏家又如何,承認喜歡她,不會少塊肉,更不會死。
許慎心裡計劃著怎麼跟葉詞緩和關係,以為只要自己肯讓步,定然順利將她感化。
可萬萬沒料到,她身邊忽然冒出一個梁彥平。
冷清清,假正經,小白臉的皮相,不過多讀幾年書,就這麼把她給騙了。
許慎這才醒悟,葉詞沒有賭氣,她是真的不喜歡自己。
*
一路安枕,葉詞醒來發現已經抵達別墅區,身旁的司機臉色陰鬱,也沒人招惹他,不知又鬧哪門子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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