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气得直往后倒。
宁氏铁青着脸说:“我自然是要帮的!母亲只管放心,二房的铺子以后所有的流水,我都会让启帆拿出一半来分给各院做开销!”
顾老太太连连点头,“好好好!”
夸的话还没说出口,顾凉就饶有意味地看向宁氏。
“二婶真是好气魄。既然如此财大气粗,不如先把从我娘铺子里拿过去的那些东西,先还回来?”
宁氏僵住了,哆嗦着手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胡说什么!谁拿你娘铺子里的东西了!”
她迅起身,扑通一声在顾老太太面前跪下了。
“母亲!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都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怎么了!三姑娘不让府上的人用她娘铺子经营的流水,还不让那几个铺子帮衬我们,是一点儿也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啊!”
没等顾老太太话,顾凉就哂笑道:“二婶别急着给我扣帽子。帮衬是私事,我讲的是公事。就算是一家人,也没有从我娘铺子里白拿东西,放到您和二叔的铺子卖的道理吧?”
宁氏吭哧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凉今日之所以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从袖笼里取出账簿,翻阅起来。
“从前年开始,二婶的铺子不断从我娘名下的各种布庄、饰铺拿货。包括但不限于各地的名贵绸缎布匹,帝王绿翡翠头面,冰魄种的玉钗、手镯、平安扣……这些东西买进都是以黄金计价,二婶却都是白拿的……”
顾凉折了一面亮给宁氏,莞尔道:“二婶要自己看看记录吗?”
宁氏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已经遣人去二婶的铺子看过了。前几年拿的货,二婶已经全部卖掉了。这挣来的银子自然没有给过我娘这边。算来也是一笔庞大的账了,我昨夜仔细想想,如二婶所言,既是一家人,就不翻旧账了。”
宁氏从椅子上滑坐在地,大口喘气,一时庆幸不已。
“谢谢三小姐……谢谢三小姐……”
“可是……”
没等宁氏高兴几息,顾凉又道:“前几年已经卖出去的不算,今年内的二婶总要还的吧?时间这么近,二婶也不至于都花光了是不是?”
宁氏手哆嗦得像犯了病。
顾凉仍自顾自地算着:“我也不为难二婶,今年卖出去的货,我与二婶三七分成,二婶只要拿出七成的钱还了就是。铺子里还没卖出去的,请二婶尽快送回去。”
宁氏面皮抽搐,顾凉笑盈盈地俯下身看着她。
“二婶方才那么财大气粗,想来这点小钱,应该很快能还回来。”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二婶有困难也可以直说,我叫大理寺卿遣人去帮二婶把东西搬出来也可以,只要这账一笔勾销,都还是自家人。”
堂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看着顾凉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恐惧。
宁氏恨死了顾凉,“三小姐这还是自家人?!母亲!她是要逼死我啊!三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这架势是要分家了吗!母亲,当初大哥可是在父亲床榻前了誓的!三小姐,你违背父命!可是不孝!”
顾老太太这次却没有第一时间站在宁氏这头。
她忽然意识到,如果宁氏的银子也都赔了顾凉……
那这家里真没有谁能拿出养家糊口的钱了。
只能指望着叶氏和顾凉!
顾凉笑着摇摇头,“二婶,都说了是公事了,您何必又给我扣帽子。您若不愿就算了,改日我去找了大理寺卿,让他秉公办理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