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過一聲之後就陷入安靜的手機屏幕上正播放著某個奇怪的直播間。
鏡頭跟著某個白髮男,背景是熟悉的米花町街道。
安室透仔細看了幾眼,確認那個一頭白色長髮的背影並不是組織傳來消息中,據說失蹤的琴酒。
嘗試切出直播間失敗過後,他看向屏幕的最頂上,信號顯示極弱,偶爾還會跳到無信號模式。
斷掉的肋骨隱隱作痛,安室透覺得,哪怕那個莫名消失的怪物不會再次出現,他估計也差不多快死了。
突然,大概是失血過多,他的眼前一黑,差點一個不查栽倒在地上。
往前無力地踉蹌兩步,他甩了甩嗡嗡作響腦袋,視線在白霧深處望了一眼,最後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離開白霧。
把帶著半乾的黏膩血漬的匕往霧牆之外刺入,再收回,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連他故意貼在刀尖的髮絲位置都完全一樣。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手指微微用力,突破那層本就不牢固的阻礙。
動了動穿出白霧的手指。
還有感覺,並沒有消失。
然後他肩膀往前一撞,跌出白霧存在的範圍。
還沒理清自己的情況,安室透便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自己剛剛所處的地方。
——霧茫茫的一片白。
除了那片濃到極致的白霧,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可分明他處於霧內時,四周的環境還是清晰可見的。
安室透突然感覺自己眼前的世界變得有些陌生,但傷口傳來的疼痛又把他的注意力拉回。
動搖的念頭不過一瞬,男人壓抑著低咳出帶著血腥味的一聲,而後毫不在意地一抹唇角,看向自己緊抓在手裡的手機屏幕。
信號恢復了。
之前是被眼前這個奇怪的白霧影響了?
安室透再次嘗試退出直播間或者將直播間縮小,好在這一次,他成功了。
通過加密渠道聯繫到自己在警局的上位聯繫人,因為上報的危機等級夠高,他很快便收到回復。
擔心那邊不相信,他再次重申剛才發生的事,以及眼前這場奇怪的霧。
確認那邊很快就會派人來,安室透這才放下心來,給自己身上的傷口包紮,同時打開後台運行的直播間觀看。
脫下身上的外套和襯衫,有些黏在傷口上,分開的時候帶起鈍痛,讓安室透無意識地皺起眉。
手與牙齒並用,用力將襯衫撕成長條,動作利落地給傷口緊急包紮。
視線落在平放在地面的手機屏幕上,此時,直播間的白髮青年已經快被數隻處於飢餓中的吃人鬼包圍。
比安室透之前遇見並企圖擄走他失敗的那些吃人鬼外表更加猙獰,不似人形,像是在看一場格外真實的玄幻演劇。
但剛剛才親歷過的安室透知道,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一想到這個,安室透便感覺隱隱作嘔,這些沒有倫理道德的實驗,橫行在世界黑暗面的組織,到底要毀掉多少個家庭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