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也是做任务惹出来的,毕竟总是半夜被叫醒,谁也没办法精神正常。”
谢楼一副开诚布公的姿态:“我承认是骗了你,但刚见面,和你说这些和卖惨似的,而且说了也没用。”
温鱼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确切地听明白了一点,他指着自己的脸:“所以不是因为我吗?”
谢楼貌似不懂:“什么因为你?”
温鱼一噎:“就是……”
所以,楼哥精神不正常,不是因为他???
突如其来的尴尬有点令人窒息,温鱼把话吞了回去,换了一种方式问出来:“我们分开之后,你想我吗?”
谢楼注视他:“想听真话?”
温鱼点头:“真话。”
“真话就是,第一年很想。”
谢楼似乎很懂怎么撒谎才能获得信任,他全程直视着温鱼的眼睛,说着一些全然不着边际的话:“但人不能一直靠记忆活着,后面渐渐的就自己调整过来了,而且也没想过你还活着,人总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温鱼有些呆滞地听着,骤然恍惚了。
楼哥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总不能活得跟死了一样。
而他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盼望的,在离开之前,他就盼望谢楼这样活着,不要困在他离开的阴影里。
楼哥做到了。
温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谢楼:“我的手机,你还留着吗?”
他此话一出,谢楼的目光微一凝滞:“手机?”
瞧他的反应,手机应该是没了。
温鱼突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原来他不止自作多情,还杞人忧天。他在芜江边录的那个视频,楼哥看来根本就没有看见过,但楼哥还是好好地活了下去。
他四年前许下的愿望实现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这四年里,他没有什么长进,不光是本事没有长进,更重要的是,他的情感,似乎一直停留在了四年前和谢楼分别的那一刻。
时间并没有冲淡他对谢楼的感情,这四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谢楼,从白日清醒的一刻开始,到梦魇时分,没有一刻消停,但楼哥好像已经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又谈不上背叛,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他自己才是异类。
四年前的温鱼,和四年后的谢楼,还能做好朋友吗?
温鱼不知道。
——
谢楼被温鱼强制按在床上躺着睡了一个午觉,他本来没有想过能睡着,他早就没有了午休的习惯,但今天,怀里趴着人,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好眠无梦。
再醒过来时,疲惫和压抑消减了一大半,无数个白日以来,他第一次注意到了窗外的阳光,是和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