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难得的是以宁先起来了,她悄悄站在萧榻边,见他睡得还很沉,就蹑手蹑脚的出去了,吩咐丫头们进出说话都轻些,没事儿的就躲远些,让萧多睡一会儿,他也有段日子没睡这么久了。
待到萧醒来,厨房已经在准备午饭,以宁和雪海几个坐在院前花园假山亭子上说话做事。
萧起身,里间外间都没有人伺候,他也不恼,披了件衣服,信步走出来,以宁眼尖先看到他,探头叫道:“王爷睡好了?”
萧找路上去,丫头们都起身请安,雪海领头想退到一边,萧阻止道:“不必退下,忙你们的吧。”
丫头们闻言也就依然坐下做事。
以宁没有起身,萧走过来站到她身后,看到她头发双鬟后束,耳上无饰,穿着一件月白色双鹤纹窄袖深衣,宽带束腰,端庄大气,行坐方便。萧一边看着她穿针引线一边说道:“你院里人够散漫的,屋里屋外一个丫头也见不着。”
“王爷别怪她们,是我叫她们走远点的,就怕吵到您好梦。”
“是嘛,这下我醒了,又怎么说?”
以宁抬头看他,只见他衣衫未整,发髻微乱,知道他尚未洗漱,于是放下手上活计站起来,口中说:“走吧,今儿就让她们玩去,我来伺候您。”
萧也不推拒,笑着说:“那就劳烦夫人了。”
以宁叫雪海几个午饭好了再过来,就和萧一起出了亭子,进了屋,以宁果然伺候
萧洗脸梳头,这时,正好萧书房的丫鬟送衣服来,因为萧平常起居多在书房,所以他的衣服每天都有书房的丫鬟送过来,知道王爷今天要出门游玩,丫鬟送来的是一套深蓝近黑的文绣衣裳,虽是便服,但是长衣宽袖,累赘得很,以宁正要去拿了给萧穿上,萧却来了脾气,对着送衣服来的的丫头骂道:“没长眼的东西!谁叫你送这种死气沉沉的衣服过来。”
丫头吓坏了,连忙跪下:“王爷恕罪,奴婢不知,只是按照往常的规矩拿的,王爷恕罪。”
小丫头吓得不轻,说话都在打颤,以宁第一次见萧发脾气,也惊到了,连忙轻声解劝道:“哎呦,不合意再去换嘛,凶什么,看把她吓的,你说,你要什么样儿的,我给你拿去。”
“我昨天特意嘱咐,今天要和你一道出去,却给我拿这种衣服过来,这也不是她们头一次这么自作主张了,一个个都是睁眼瞎,不知道看着你的衣式给我搭也罢了,这种衣服穿着,站不是坐不是的,这般蠢笨,再不骂,下次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呢。还不去换!”
“是。”
那丫鬟又磕了个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以宁的穿着,她出去之后,萧依然不解气,埋怨道:“不得力不得力,我府上养的都是什么人!”
以宁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发火,王爷凶起来蛮吓人的。”
“吓着你了
?”
“我就是惊到了,又不是我做错事儿,吓着我什么。你也真是的,下人不得力,好好调教就是了,犯不着这么生气,她们吓坏了是一回事,气到自己倒不好了。”
萧摇头叹道:“唉,不比不知道,我府上这些伺候的人,做事一点不讲究,跟你家里带来的人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我从来不苛责下人,他们倒越发放纵了。”
要说聪明机灵,以宁手下这几个丫头的确出众,从家里带来的人也都是精挑细选的,的确没有一个不得力的,萧这般说,以宁也替他们高兴,并不谦虚:“别说王府,就是宫里也挑不出几个,要不是他们跟着,我家里哪儿能放心。”
“唉,再想法子吧,能怎么着呢。”
以宁心中一动,问他说:“诶,我问你,你是就这一阵子常在我这儿呢,还是往后一直常在我这儿?”
萧听这话问得奇怪,不解其意:“这话怎么说的?”
“你先回我话,嗯……是不是有点难说?”
“这有什么难说的,自然常在你这儿了。”
“要是这样,你大可以放些衣物在我这儿,我房里还有柜子空着,放在我这不仅方便,还好打理,你说呢?”
萧当然觉得这个主意好,笑说“求之不得,多谢夫人了。”
“行,下午我们出去,我叫青烟、碧荷着手就办。”
萧点头,这时候拿衣服的丫头又进来,这次拿的是和以宁身上一色的云鹤纹素锦长
衣,以宁拿了仔细给萧穿上,萧一边套衣服一边跟以宁说:“咱们中午不在家吃了,我们赶紧收拾好了出去,和老九约在聚福楼吃午饭,别晚了。”
“好。”
不一时,两人出门,车早套好了在门口等着,萧和随侍方、吴山三个人骑马在前,以宁带着雪海和梧桐两个上了车,车行过两三条街到了聚福楼门口,萧下马,过来搀以宁下车,以宁戴好面纱,扶着萧的手下来。
一行人进店,店小二自然识得是王府的车架,连忙上来招呼:“给王爷请安,给夫人请安,九爷已经到了,小的领二位上楼。”
听说萧玖已经到了,萧问道:“老九来了有多久了?”
小二回话:“回王爷的话,刚到一会儿。”
两人上楼,小二推开雅间门,萧玖迎出来,口中叫到:“七哥,”
又看到萧身后的以宁,连忙伏下身子作揖:“萧玖给嫂子请安。”
萧笑笑走进去坐下,以宁慢他一步,先对萧玖说:“王爷快请起来,不必多礼。”
萧玖起身,跟在以宁身后走回桌边,三人坐下,萧玖亲手给二人沏茶:“今天第一次见嫂子,这顿饭权当是我的见面礼,就全点嫂子爱吃的菜,七哥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