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任寒扬眉的样子,我就恨得牙痒痒,忍了又忍,终于将口袋放在办公桌上。任寒眨眼,“什么东西?”
我把袋子又往他面前推了推,怔怔道:“买苹果笔记本借您的一万,还有医药费、你家的凳子损害费,总共是一万一千。”
说罢,任寒难得的脸色难看,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虽然是微小的变化,但我仍看得心里美滋滋,继续无良道:“老大相机的钱我也还清了,现在,我和公司任何人都没有债务关系了。任总,您现在当面点点吧。”
任寒眯眼,冷声:“白凝,你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我雄赳赳抬头,将憋了良久的话吐出口:“我不干了,gv也好,耽美小说也罢,您喜欢放共享还是发给李子儒都无所谓。”
被压迫了这么久,老娘也该掰回一局了!
“我不干了,gv也好,耽美小说也罢,您喜欢放共享还是发给李子儒都无所谓。”
语毕,办公室的气温骤降。
当然,能有这样气场的人,绝对不是我。
望着对面头顶小黑云,脸色难看如锅底的某冰山,我有点打退堂鼓。
“哪来的?”
良久,任寒才咬牙切齿道。
我顿了顿,虽然任寒从来都不是我的顶头上司,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还是让我情不自禁地颤抖。“唔……”
我抬首望青天,一面提醒自己不要害怕一面道:“我反正不干了,辞职书我都放老大桌上了,等他开会回来就看见了,钱我也还清了,再也不用受你的牵制了!”
我老爸没什么文化,从一个摆地摊、天天躲城管的小贩到今天的大企业家、大老板,最大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两个字:诚信。所以从小,我老爹就教导我,做人要实诚。虽然这话老到掉牙,但我依旧深受其会。
所以想来想去,纵使为了保住工作、保住面子、保住腐女的身份,还是不可以出卖编辑部。虽然小维结巴,但我刚到公司,还是手把手教了我很多东西(虽然教会以后,就常常奴役我帮他校对版子、做表格算编辑费);虽然灿灿花痴,但对我还是称姐道妹,知道我大胃,每天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总把自己的菜拨一些给我(虽然那些都是她从来不沾的肥肉);虽然肖芙姐面瘫、性-冷-淡,但还是经常拿一下自己的小版子、小稿子让我去编去写,让我多赚点零花钱(虽然那些都是些她高级编辑瞧不上眼的麻烦版子和稿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论如何,我是绝对不可以出卖编辑部,为任寒去偷下期选题资料的。更不可以因为隐瞒腐女的身份,忘了老爹的教诲——丢了白家的面子。于是思来想去,还是……辞职吧!
我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手心都出了一层汗,战战兢兢良久才说出话来:“那个……既然两清了,我就……先走了。”
我靠靠靠!一般电视剧里,这样的情节,我作为正义的一方,不怕恶势力威胁,潇洒豪气地辞职,不是应该很有气势咩?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害怕?偷看任寒一眼,我顿悟了。
此时任寒气压极低,显然是隐忍着不动怒,难怪不得我会害怕,于是见之,我起身赶紧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可还没等我站起身来,就听任寒牙齿磨得蹭蹭作响,“我再问一次,钱——哪——来——的——”
我眨眼,霎时明白过来,难道……任寒是在担心我??
埋头看了看我身上没名没牌的衣服,又联想到自己小职员的身份,突然能拿出万把块的巨资来还款,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其实,早在几年前抱着奥特曼离开紫荆园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要证明给那个人看,即使脱离了老爸的光环,即使不是有钱家的女儿,我依旧不是一无是处。
事实证明,这两年我咬牙过来了,越过越平民,就算不掩饰身份,也不会有人怀疑我和杂志上那个频频出现的白总裁有什么瓜葛。所以,任寒现在怀疑我,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以为我被逼急了去卖-身?还是借了高利贷?我咂舌,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见任寒威胁眯眼:“说!”
被他这么一喝,我骇得汗毛倒竖,也瞪眼道:“不要你管!反正钱还清了,我走了!”
说罢,我就往门外大步流星走去,可手还没挨到门把,就把任寒一把拉住,“哪来的钱?嗯!”
任寒用力捏着我的手腕,我微微吃疼,也有些生气了。
“说了不要你管,你烦不烦!”
“放开!”
“你有病啊!钱都还了——”
就在我们拉拉扯扯,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寒啊——”
话音刚落,我和任寒齐齐僵住。
整个杂志社,敢不敲副总门,就自由出入的,只有一个人……
我僵硬着脖子,缓缓回头,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刘总……”
这世道,真是没法活了。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大boss又出现了。此时此刻,大boss正握着门把微微发呆,两只眼珠就差没掉出来了。我根本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自己和任寒的姿势多么暧昧不羁,我的左手还被他捏着,右手正僵在他腰间,这个动作实在是……otz。
任寒见大boss进来,也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只冷冷道:“刘总,有事?”
刘总愣了两秒,道:“走错门了,你们先忙!”
语毕,帅气地关了门,走远了。
这一次,真是误会大了。
三天后白氏集团高级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