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冷了两个度。
苏凝雪轱辘一下坐起来,仰着头,一脸不服的小样儿。
“干嘛?你还没完没了了?”
江墨沉冷着脸,凝视她几秒钟,抛下一句:“明天送你去车站。”
转身出了门……
苏凝雪跟江墨沉赌气,两个人谁都不理谁。
星期一早早起来,苏凝雪收拾备用的衣裳,江墨沉拎着从外面买的包子跟豆浆,给她放在桌上。
“先吃东西,时间来得及。”
“你吃了吗?”
苏凝雪抬头问他。
两个人互相给了彼此台阶,总算让僵滞了一夜的气氛渐渐缓和。
“嗯。”
江墨沉走过来,在她面前半蹲:“看看你的伤。”
苏凝雪扯起裤腿,昨晚上睡前她自己换了药,不过河水里有细菌,刚才起来就有点感染的迹象,一动就疼。
江墨沉打开手帕,眉头轻轻皱起,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药品,倒出一片消炎药捣碎了,给她按在伤口处。
“有点炎,不过问题不大。”
他重新将伤口包扎好,与他冷然的面孔相反,他的动作轻柔,一点都没有弄疼她。
苏凝雪在高处看着他专心致志的面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垂落下去的阴影,粉色薄唇弧度锋利,尖削的下巴,淡青色的胡茬充斥着男性魅力,就像一个行走的荷尔蒙制造机,满身禁欲感。
这样静静的欣赏持续了大概半分钟,随着江墨沉站起来,她将眼睛收了回去。
“吃饭。”
他催促,考虑到她行动不便,将食物都给她拿到床上。
苏凝雪点头,到这里,气差不多消完了……
百花城的车站人来人往,苏凝雪看着满大街的人流,怕江墨沉堵在里头出不来,便让他提前把她放下去。
“我也就去个三四天,放心,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苏凝雪笑着跟他保证。
江墨沉高大的身体背着光,显得他硬朗的面部线条更清冷,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道了句:“注意安全。”
随即,男人上车离开。
苏凝雪目送吉普车远去,才拎着包走向车站。
周老师跟徐北武比苏凝雪到的还要早一些,三个人汇合后,又等了半个小时,顺利乘车。
通向省城的专列动,轰隆隆的汽笛声,伴着车厢内乘客的熙攘,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苏凝雪靠在车窗上听长途旅客们讲述各种各样的经历,就像是翻阅了一本又一本书,名为《人生》。
三小时不过眨眼结束,苏凝雪下车的时候,还对这段旅途依依不舍。
周老师跟徐北武两个人倒是睡了一路,下车还惺忪着睡眼,要不是苏凝雪提醒,前者的行李都忘了拿。
因为这次出行是代表画坊参加比赛,经费都是由校长走公账,周老师不带他们俩将就,特意找了家环境优雅的招待所落脚。
而苏凝雪是唯一的女同志,有幸分到了一个独立的屋子,徐北武则是跟周老师一间住宿。
苏凝雪管老板借了电话,往江家报了平安才上楼。
进入屋子里,苏凝雪通过大开的窗口,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标志性建筑,也就是这里最著名的望春塔。
顾名思义,望春塔的命名源自于春城,也就是省城的官方称呼,相较于百花城那样的地级市,春城现在的展已经相当繁华。
夜幕还没有降临,街头便有霓虹闪烁,路灯映照着车水马龙,也是很巧,苏凝雪刚走到窗口,就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进入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