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赢在她门口站了片刻,折身去厨房热杯牛奶,端进屋递给梁雾卿:“妈,我明天去议院看父亲,您喝完牛奶安心睡吧。”
“妈妈睡不着,万一……”
梁雾卿哽咽着抬手,捂住湿润的眼睛,抽噎道:“自打去年九月份,你爸爸的政敌迟幕晔被枪杀起,我就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迟幕晔同阵营的议员当成是你爸爸买-凶-杀-人,再报复到你爸爸头上,如今看来……”
褚赢及时截住她的话:“父亲不会有事的。”
他守着梁雾卿喝完牛奶,又替她掖好被角,只留一盏床头夜灯,带上了房门。之后褚赢一夜未眠,把褚家庄园内大小楼房以及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尽数排查过一遍,将多出的监控位置给摸了个清楚,能现场废掉的,都用精神力击爆了。
晨光熹微时,褚赢洗漱一番,简单用完早餐,便吩咐司机驱驶悬浮车前往最高议院。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褚元绥的办公楼层,却被模样陌生的保镖拦下:“抱歉这位先生,褚议员事务繁忙,暂不接待来访人员。”
褚赢冷声道:“那麻烦你通报一声,他的儿子褚赢,请他回家一起过年。”
“不好意思,褚议员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见。”
保镖面无表情道。
褚赢索性径直往里闯,门内外的保镖们闻风立即而动,步伐一致地集中起来,凝聚成一道厚实的人墙,堵死了褚赢的去路。褚赢阴沉着脸,忽地出攻击,保镖们见状纷纷出手,可褚赢的招式如同出鞘的利刃,直-逼要害,他们未能坚持多久,便逐一被褚赢放倒。
地上登时弥漫着痛苦的呻-吟。
“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褚赢话落,办公室内置的休息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但庄严的玄门紧闭着,褚赢听到他父亲褚元绥道:“小赢,你住手,我忙完会回家的。”
“我得见着您,才能放心。”
褚赢走到那扇门前,固执地道:“您知道的,铜墙铁壁也阻挡不了我。”
半晌,门“嘀”
地向两边敞开。
窗帘垂落,光线昏暗,像是刻意掩盖些什么,褚赢见他父亲坐在床边,侧身系着睡衣纽扣,一头褚家标志的银散开,半遮半掩着脸,褚元绥不悦道:“见着就赶紧回去,我暂时不想见你母亲。”
态度的确反常。
褚赢没有追问他父亲是否变心,视线掠过休息室内陈设的器具和科技产品,估量存在危险的可能性,在估计值降为零后,他的目光落在褚元绥晦暗不明的脸与身体上。褚赢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却无从捕捉那点异常。
他惯常游走在星际各处危险地带,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至今却能安然无恙,直觉与实力缺一不可,褚赢遵从心理出的预警,悄然用光脑将这一幕摄录下来,打算回头仔细地琢磨,他淡淡应道:“好,希望父亲不要让她伤心,她一直在家等着你呢。”
褚赢说完转身便走。
他给下属去消息,继续盯住他父亲在外的一举一动,把监控录像都汇报给他。
走近卫生间时,褚赢看到两位女性a1pha在墙角窃窃私语,但在他耳朵里,无异于正常音量。
“我听说啊,昨天褚议员的大秘把某个文件弄错了,褚议员直接让保镖废了他一条胳膊……褚议员以前多温柔有礼啊,现在倒好,阴晴不定的,嘶,好恐怖。”
另一位女生道:“过去可能都是装的吧,他最大的政敌死了,议院里除去几个老家伙,就褚议员地位最高,无甚可顾忌的可不就为所欲为啦?”
“我倒觉得不像装,怎么说,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褚赢脚步猛地一顿,遍体生寒。
一切反常的迹象,顷刻串联起来……许久,褚赢才挪动僵硬锈钝的四肢,指尖用力蜷缩握紧,给下属的消息又多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