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以不二为首的几个网球部正选,非但没有和汐见疏远,相反,接下来,只要网球部里有合宿需要志愿者,不二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已经不再是偶尔会小声抱怨合宿环境的原香,而是随遇而安、还能做得一手好菜的汐见——这一点,让原香暗地里不爽了很久,同时也是原香至今不肯拉下脸和汐见和好的原因之一。
在原香看来,汐见一直都是她的跟班,除了家世这点外,原香自信自己各个方面都能胜出汐见许多,她喜欢和汐见在一起,只是觉得红花需要绿叶配——不爱计较的汐见,从来都是原香最满意的绿叶。
如今,绿叶在学校里的风头快抢过了红花,这个时候,要红花再和绿叶呆在一起,怎么想,也是件不可能的事。
汐见知道原香的想法,毕竟,每次她和不二他们说话时,原香有意无意看向她的嫉恨目光,她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
她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就被原香记挂,遂她婉拒了不二的邀请,除了碍于不想在合宿期间和原香产生摩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手塚。
学校里,即使她和手塚同处一个班级、两个人的座位也隔得不远,但两人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她满足于现状,也愿意缩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不去注意那个人的方向。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什么,明明很怕见到他,可他真的不再和她同处一个空间时,她又会很想他——看不到他的时候,会想念,真正和他面对面的时候,她又没骨气地很想掉头就跑。
没出息,不用外人评价,她自己也很鄙视。
她是不是很失败?都快活了两世了,却还是没有找到能自然面对那个人的方法。
汐见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日子,在汐见的矛盾复杂中悄然度过。
手塚办完离校手续的那一晚正好是十月七日星期五,班上的实行委员便组织大家在ktv为手塚庆祝生日。
网球部的一些成员也来了,原香当然也不会错过。
那个晚上,很多人都给手塚送了礼,原香送了手塚一条亲手织的围巾,大家起哄着,要手塚围上。
手塚没有理会大家的期待,淡淡的一句:“现在不是冬天。”
便把大家的热情浇熄殆尽。
汐见和手塚不熟,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和几个女生一起合买了一把网球拍给手塚。
女生们hold不住手塚的气场,推了汐见出来当了送礼代表。
从汐见手里接过球拍的那一刻,手塚深深地看了汐见一眼,很认真地对她说了一句费心了。
汐见愣了愣,勉强地笑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解释简单解释这是自己和那几个女生的心意云云。
手塚不置可否,却是很郑重地把球拍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见状,在场的人明显都是一愣,随即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暧昧的目光不停在手塚和汐见她们几个女生转来转去,要知道,那把球拍可是那晚,手塚第一个郑重其事地收起来的礼物了。
大家都在想,到底是合买的女生中的哪一个能让手塚这么慎重,没有人去在意一旁的原香,明显沉下来的脸色。
那个晚上,大家的情绪都很亢奋,也许当中大和原香为了一点小事,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直至任性地拉着两个女孩子提前离开也没有影响到包厢里热闹的氛围。
许是过于兴奋了,那晚发展到后来,不知是谁居然不怕死地叫了酒水进来。
大家都是高中生,模样老成,又都穿着便服,服务员不疑有他,很快就把酒送了进来。
看到那些酒,汐见本以为,一向严于律己的手塚或许会出声呵斥太大意,可让汐见意外的是,一向严于律己的手塚并没有出声,更有甚者,还是手塚第一个开了酒,喝了一杯。
有了手塚部长带头,剩下的男生们自然是再无顾忌,有些女生们不想扫大家的兴,也大着胆子倒了酒,于是,那一晚,汐见也被周围的人怂恿着喝了好几杯。
大家都是未满20岁的学生,多数人的酒量都不高,就算是啤酒,竟然也能喝倒一大片。
好在,大家ktv的包房订的是通宵,手塚打电话回去告知手塚妈妈今晚不回家的时候,手塚妈妈还兴奋地叮嘱儿子,不要再严肃着一张脸,扫大家的兴。
那个晚上,一直留到最后的大多数人都玩得很疯,唱累了,喝高了,大家东倒西歪地就在包房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汐见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记得那天自己被冻醒的时候,下意识地翻开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两点了。
凌晨两点,没有人再点歌,周围黑漆漆的,只有从厕所那边传来的一点光线。
汐见有点头晕,抹黑爬起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去厕所冲一把脸,没走几步,却在沙发边,差点被人绊了一跤。
千钧一发,一双有力的大手适时地拉了她一把,不知是不是那人用力过度,汐见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自己已经被那人拉到了怀里。
她的脸贴着那人的胸膛,感觉得到那边传来的起伏。
她一惊,急急忙忙的想要爬起来,可是手腕被人紧紧地拽着,她无奈只能跪坐在他面前。
借着厕所那边传来的光线,她看清了面前的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手塚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清冷的眸子藏在一片暗色里,褪去了刺骨的寒气,多了一丝模糊的朦胧,竟让汐见觉得,那里似乎有了温度。
汐见被他拉着,无意识地跪坐在地上,傻傻地平视着他在夜里的眼睛,忘记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