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没有说话,只是蹙眉,静静地看了她许久后,微微摇了摇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汐见看着他的样子,本想上前帮忙,可是,又像是顾虑着什么,最终还是选择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手塚。
缓缓地坐起身后,手塚下意识地四下环顾,找到自己的眼镜后,默默地戴上,随即才又抬头,再次看向汐见的方向。
汐见礼貌地对他笑笑,垂着眸,没有迎向他的目光。
她没有看他,但是她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向着她的方向。
她不认为他在看她,却又没有勇气抬头去证实,气氛僵持间,所幸之前去问护士要花瓶插花的原香和不二走了进来。
原香手里捧着已经灌了水,插上百合花的玻璃花瓶,不二跟在她身后,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弯弯笑眼。
一进门,原香便注意到了刚清醒的手塚,一把放下手里的花瓶,她激动地冲到床边,不顾一切地伸手抱住手塚,埋头在手塚的肩膀,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呜呜,太好了,国光,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呜呜!”
原香抱着手塚,没有形象地嚎啕大哭,而被她抱住的手塚,整个身体不由得一僵,本想试着推开原香,但又担心用力过猛让女孩子下不了台,于是,只能僵硬地沉默在那里,微垂着眸,任由反光的镜片遮住他眸底所有的情绪。
不二笑眯眯地走到汐见身边,和汐见并肩站在一起,见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询问手塚,感觉怎么样。
不二一出声,原香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病房里除了她和手塚外,原来还有其他人在,遂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塚,面上一红,略显不好意思地和手塚稍稍拉开了些距离。
见原香松开自己,手塚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习惯性地抬手推推鼻梁上的镜架,他淡淡地回答不二,说了一句:“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不过,好像可惜了你今天飞往德国的那张机票了。”
嘴里虽然说着可惜,可不二脸上的表情,却是绝对和可惜无关。
手塚沉默,低头沉吟了片刻后,冷不防地问了一句:“我昏迷多久了?”
“呵呵,不长,才8个小时而已,不到一天。”
就是正好错过了去德国的机票罢了!
最后这句话,不二有体贴地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手塚又一次沉默了,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原香,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追问手塚,是不是真的要去德国?
“这几天就要去了吗?一定就要去了吗?”
着急的语气、慌乱的神态,都在暗示着,她其实并不希望手塚离开日本。
手塚没有回答她的话,或者该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汐见默默地看着手塚和原香之间的互动,自始自终,都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手塚似是察觉到了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