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开门。
不要开门。
不要开——
弟子站在门口,还在催促:“师兄你在做什么?快来啊,我们都等着呢。”
他对祝茫招手。
祝茫忽然问道:“我让你们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弟子:“你怎么会不知道?师兄你睡糊涂啦。你出来看看就知道啦。”
祝茫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弟子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又催促了他好几遍,才抬起手,缓慢地推开门。
那扇门似乎有千斤重,他艰难地推开,门吱呀一声,春风猛地灌了进来,门外的竹林沙沙作响。
本应该是一片春光好景,可是这片寂静被一些突兀的声音打破。
似乎有谁的粗喘在林间回荡,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又有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像是有几只野兽聚集在了一块,分食着猎物。祝茫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抬起脚刚走几步,一个少年痛苦的呻||吟猛地响起:“啊、不要……好痛……不要!”
他瞳孔一缩。
弟子站在旁边,絮絮说道:“师兄你说要叫几个醉汉惩罚谢纾,但是谢纾这小子反抗太激烈了,我们只能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
祝茫大脑空白一片,身边的所有声音像是忽然间被泡进了水里,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一时间只有少年黏腻的哭腔混着暧昧的喘息在他耳边环绕。
“救我……”
少年像是当初像他讨个拥抱时一般,声音黏黏糊糊的,可这次却混杂着呜咽,像是受尽了委屈,崩溃地求救道:
“小哥哥,救我……”
“好疼……”
傍晚的夕阳被枝桠切碎,金色的光芒流淌在隐秘的竹林间。他隐约间能看见两条纤细的长腿拉开被架起来,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脚踝流着刺目的鲜血,像是随波逐流的小船,无力地垂在半空晃悠着。
撞一下,晃一下。血珠顺着他纤细的脚踝缓慢地坠落,他的脚趾因为疼痛蜷缩着,那滴血几乎定格在祝茫不断收缩的眼瞳中。
这群醉汉们都吃了药,一个个都憋得不行,他们全力展开,像是一群分尸啖食的狰狞巨怪,地上一片泥泞。
弟子还在继续道:“我们给这群畜生们喂了药,没个七天七夜他们是不会停下来的,谢纾真是好福气。”
他的语气隐约有些幸灾乐祸,暧昧地笑了笑,“真是活色生香,师兄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灵器把这一幕录下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目光下流地望向那边,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可下一秒,他一低头,胸膛就被洞穿了。
弟子愕然地看向祝茫,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给我滚……”
祝茫喉咙像是被千刀万剐后吞了一口沸水,满是铁锈味,他目眦欲裂,眼眶通红,嘶哑道:“滚……”
“给我滚!!!!!!!!!”
他疯了一样从那名弟子的胸膛中拔出剑,血溅三尺,青筋狰狞地盘旋在他的手臂上,他猛地一蹬地,剑光挥舞而过,他一剑又一剑地捅向这些人的胸口,在飞扬的四肢里面疯狂地吼叫着,像是一只失去母兽的雄兽。
壮汉们悲惨地哀嚎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于幽深的竹林。祝茫如切瓜砍菜一样砍下一个又一个头颅,仿佛一个个熟透了落在田野里的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