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司徒安然的声音:
“可能刚才的黑醋栗香气,中国人觉得陌生,因为咱们国内不常见这种水果,一说起葡萄酒里常见的黑醋栗香,大家就云里雾里。但是,这种巧克力香气,则是大家都熟悉的,是由橡木桶赋予的。”
司徒安然又捣鼓了一阵子,接着,又一款香气来了——
那是烟草的香气,虽然他不抽烟,但山东小渔村的伙伴、莲石酒庄的工友,大多都吸烟。不过他们身上的是劣质香烟的味道,而现在司徒安然让他闻的烟草香气,香得非常高级。
“这是葡萄酒三类香气中的烟草香气,一般可见于陈年红酒。怎样,这些香气还抽象吗?”
说着,司徒安然就动手去解蒙着陆和暄双眼的围巾。
陆和暄吓坏了,连忙抬手自己解开,并快速将围巾揉成一团拿在手上,说:“我回去洗洗再还回去。”
司徒安然一愣,笑了。“又不脏,洗什么!”
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围巾。
陆和暄顺势把手一抬,说什么也不能让然然姐看到上面沾了些男儿泪。
司徒安然扑了个空,由于重心不稳,整个上半身就倒在陆和暄怀里。
被然然姐这么一撞,陆和暄没喝酒却醉了,只觉得体内火烧火燎。他习惯性地用手抱住扑上来的人,由于惯性也随之向后仰倒跌下。
两人就这么扑倒在人工湖边。他硬朗的身板撞在干硬的地面上,倒不觉得哪里疼,相反怀里搂着温香软玉,把他美得!然然姐那柔软丰满的身体,让他内心异常躁动。
那一刻,他两手一紧,只要翻过身,就能把怀里的女子压在身下,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最终克制住了,因为他清楚自己与然然姐的距离。以他现在的水平,还不配、没资格、也不可能,征服她。
因为,她是另一匹追风呀。
所以,他调整呼吸,后背稍微发力就搂着司徒安然起来,扶她坐正,他自己也坐正。他平息着体内的潮涌,尽力压抑着粗重的喘息声。
为化解尴尬,他扬扬手中的围巾,局促地说:“嗯,我洗干净再还回去。”
司徒安然被扶稳坐好后,有几分惊讶,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出来的失落。她清晰感觉到,那一瞬间,暄儿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好吧。”
司徒安然点点头,不再勉强。
为化解尴尬,司徒安然将一个漂亮的黑色大礼盒递到他面前,说:“这是酒鼻子,包含了葡萄酒可能拥有的香气。你之前在书上看到的红樱桃、榲桲、覆盆子、桑椹之类的香气,都可以由抽象的文字变成具象的香气了。”
说着,她打开礼盒。只见里面整齐排放着许多透明的玻璃小瓶,瓶子里装着或透明或各种颜色的液体,看上去精美大气,让人爱不释手。
原来,这就是酒鼻子啊!他曾在书上看过,学葡萄酒的工具之一便是闻香工具酒鼻子。这一套下来,应该不便宜吧!
这套葡萄酒香气标本一共包含78种典型气味,分为54香味系列、12浊味系列和12橡木系列。其中54香味系列涵盖了葡萄酒香气的全部香系,如水果类、花卉类、植物类、树木类、草本类、香料类、动物类、烘培类,以及各个香系中最典型的香味,如荔枝、黑醋栗、胡椒、烤杏仁等。
“送你!”
说着,司徒安然将整个礼盒郑重交到陆和暄手里。
暄儿,我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以后长路漫漫,我不能时刻陪伴在你身边,但你不要放弃成长。你要像大漠的碱蓬那样,即使外界环境再恶劣,也要自顾自生长,想尽办法野蛮生长。
那一刻,司徒安然心里祝愿道,有泪水朦胧了她的视野。分别在即,她有些伤感。
最后,司徒安然鼓励道:“你要好好学习,学习酿酒,酿出世界级的好酒!”
“我会的了。”
陆和暄应承道。在郑重接过酒鼻子的那一刻,他低下了头,因为泪水再次涌上了他的双眼。
26
司徒安然从认识的酒商那里购买了一些酒,与莲石酒庄的工作人员一起分享。葡萄酒并不神秘,你可以深夜独自饮用,忆往昔、品人生,也可以与好友一起欢聚享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承认,订购这批酒是想带陆和暄入门,但一瓶750毫升的葡萄酒够12人每人喝一口,所以何不与酒庄里的工作人员一同享用?他们虽然长年生活在酒庄,但平时很少喝到本酒庄、本地区以外的葡萄酒。
不像东部繁华地区一二线城市,天天有各式各样的品酒会、晚宴,可以尝试不同产酒国、产酒区的特色佳酿。
因此一个闲适的午后,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李工、马工、姚工、刘工、陈工等酒庄工作人员,与司徒安然、陆和暄一起,在莲石酒庄古朴粗犷的品酒室里举办小型品酒会,一起试喝来自世界各地的代表性酒款。
拥有大面积落地窗、将世界尽头的贺兰晴雪揽入室内的品酒室,除了摆放着一张小型黑玉石长方桌,供三两人品酒时用,还有一张大型长方型木桌,供多人品酒时用。
如今,这张大型长方型木桌上面,整齐排列着各国美酒。长方型木桌四周围着数张木椅,每张木椅对应的桌面还放着八只干净通透的水晶杯、一张品酒次序单,以及一些面包、饼干、水、纸巾等,供品酒时用。
“唉呀,司徒记者太客气了,买了这么多好酒过来。这些酒,应该都不便宜!”
务实、憨厚的李工很激动,看着桌上的葡萄酒,两只小眼睛放出长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