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工继续问。
“法国冷凉气候的产区,葡萄成熟度不够,如果糖分不达标,将导致酒精度不够,所以得在发酵前加糖。澳大利亚阳光灿烂,气候温暖,葡萄成熟度够了,没必要加糖。如果糖分过多,还得加酸。现在请李工讲讲加酸。”
李工眉飞色舞:“酿酒过程中要加酸呀,酒石酸、苹果酸、乳酸等。明年酿酒时你也得亲自过来,看看马工和陆工是何时加酸的!”
“好呀!”
见李工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那样替自己牵桥搭线,姚工也高兴。她暗地里喜欢陆和暄这个沉默寡言的精神小伙,平时有事没事都找他,例如洗酒杯。
“是在酿造过程中添加,这是酿酒的一道工艺,而不是在装瓶前添加。这是两码事,”
马工在一旁补充道,“唉,你不用向客户强调这些,免得他们理解不了,回去说我们的酒加很多添加剂,不安全。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这还得多拜托像司徒记者这样的媒体,让更多消费者知道,适当添加糖、酸、硫等是酿酒的工艺,不是什么加了很多化学物质添加剂之类的。食品安全观念好是好,但也不能一网打尽……”
李工碎碎念念,为酿酒事业操碎了心。
司徒安然笑着点头,然后眼锋一转,又对上陆和暄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犀利、邪魅且专注。司徒安然眼角的笑意更浓,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更柔和。她唇角轻轻一翘,又心虚地看向别处。
等试到第五瓶勃艮第黑比诺和第六瓶莱茵高黑比诺时,马工发问:“德国也有黑比诺?还真没听说过,孤陋寡闻了。”
大家都把眼睛望向司徒安然,司徒安然莞尔一笑:
“黑比诺是伤心葡萄,很娇弱,动不动就生病,不好种。世人都知道黑比诺在勃艮第表现最好,那里有最顶级的特级园红酒,但近年这个品种在美国的索诺玛以及新西兰进步很快,同时在德国也呈增长趋势。
“德国越来越多酒庄尝试种黑比诺,也能酿出好酒。知道为什么吗?”
最后,司徒安然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大家。
“因为越来越多人喜欢喝?”
a工说。
“因为能卖很贵?”
b工说。
“因为变得容易种植?”
c工说。
“差不多吧。随着温室效应,寒冷的德国也越来越温暖,本来不适合种黑比诺的地方,也开始变得适合了。”
听着这个答案,大家沉默了。
“随着全球变暖,那些本来很适宜酿制葡萄酒的产区,或多或少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葡萄过于成熟,酸度不够,酿出的酒酒精度过高又酸度缺乏。像波尔多,已经成立一个协会,专门研究气候变迁对产业的影响……”
最后两瓶意大利酒,虽然产区不同、葡萄品种不同,但大家都围绕一个话题展开:为什么意大利酒在中国难卖。
“好酸!”
这是大家对这两款酒的共同评价,连李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