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姐,她那么努力、那么优秀,值得更好。
要怪,就怪自己太弱、太无能、太……
他双拳紧握,独自立在寒风中,背影是那么的寂寥与凄然。
司徒安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林氏父子抛出的橄榄枝太过劲爆,虽然她并无攀龙附凤的意思,但还是不经吓。而且她也担心自己立场不够坚定,在情伤中做出连自己都鄙视的决定。
要知道,想要从上一段恋情中走出来,最佳办法就是马上开展下一段恋情。她躲到西北,就是为了忘记李凌云,但是李凌云的婚宴邀请却阴魂不散地追到这里来。
而林正一的颜值与李凌云的一样高,财富与权势却甩了李凌云几条街。她很怕自己出于报复心理,甚至是拜金心理,而草率地跟林正一在一起。
毕竟哪个女子能拒绝得了高富帅?在这个打着灯笼满街找都找不到帅哥的年代,高富帅的代名词林正一就像一份可口的美食,被服务员放在盘子里托到她面前。
她一点睡意也没有,想着拉开窗帘,看看月光下圣洁的贺兰夜雪,那是可以治愈一切伤疤的良辰美景。于是,她走到窗边,顺手拉开了窗帘。
贺兰美景展现的那一刻,满屋月光,一片亮堂。司徒安然惊讶地发现,不远处,银白月色下,一个少年独自呆立着,望向了窗帘拉开的这边。
四目相对的剎那,两人心头“咯噔”
一跳,有喜悦,自两人眼角处蔓延。
司徒安然第一时间打开门,忘了穿上保暖衣物就冲了出去。这是她看到陆和暄时的第一反应,完全不经大脑思考,也没有理智把关。
陆和暄见眼前衣衫单薄的女子含笑冲了出来,大脑也不会思考了,理智更被抛到九霄云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伸开双臂把扑来的女子抱进自己怀里,一如那晚酒池里的拥抱。
“暄儿——”
“然然姐——”
两人相拥在一起,同时喊出对方的小名。
司徒安然只觉一阵温暖。也许是刚才出来时忘记穿保暖衣物了,西北的夜这么冷,暄儿的怀抱真是暖;也许是因为林氏父子的盛情让她从头凉到脚,忽然见到亲切的暄儿,心就暖过来。
陆和暄只觉一阵安心。还好,然然姐还在,没有跟着那个人回去。林氏父子就住在酒庄的主体建筑里,主体建筑的二楼三楼是林氏家人居住和生活的空间,仅一楼的招待大厅、品酒室、展览室等对外开放。
对视了片刻,两人都在对方火辣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尴尬得无地自容。
特别是司徒安然,大陆和暄那么多,平时都不是那种爱撒娇的女子,这时竟然、竟然——她没法解释自己的这种骚操作,违心地推开了陆和暄,干笑一下:“暄儿怎么跑来这里了?夜深了。”
“我睡不着,跑了几圈,不知不觉就跑过来了,”
陆和暄连忙找借口,虽然他也知道这借口太假,“然然姐你快回去吧,天冷。”
这时司徒安然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衣就跑出来了,自己那个……里面是没穿内衣的。她脑子一炸,赶紧双手抱胸,嘴上说:“是,天真冷,我先回去穿衣服,你在这里等着。”
然后转身往宿舍跑。
陆和暄刚才都把她全搂进怀里了,她有几斤肉几两骨,他约摸能估到,特别是她穿得这么单薄,连那个、那个都没穿——想到这,陆和暄的脑子也炸开了,眼前五颜六色地在爆。
等司徒安然穿戴整齐出来,她脸上已平静了些许,但眼角、嘴角还是荡漾着笑意。她不想深究陆和暄为何跑来这里,也不想深究自己为何感到开心,因为有些事情经不起深究,糊涂点更好。
有些东西注定是流星,非常美丽,但一闪而过。经历了与李凌云长达十年的马拉松式的恋爱,她都没能与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她的信仰已经坍塌,她已不相信爱情能天荒地老天长地久。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计较爱的转瞬即逝呢?
“暄儿要不要再去细细品试刚才那三款红酒?”
司徒安然笑嘻嘻地问。
她已隐隐感觉到,眼前这小伙子有着非常敏锐的嗅觉,那是葡萄酒专业人士非常珍视、极其宝贵的东西。若陆和暄能走进这一行业,凭着他过人的相貌与嗅觉,肯定会有一番作为。他还这么年轻,若好好培养,前途无量!
陆和暄一愣。他还在为怎么解释跑来这里而烦恼,但见然然姐这么一讲,便转移了注意力:“好啊,我刚才,嗯,我刚才太紧张,没能好好试酒。”
这一半真一半假,没好好试酒是真,紧张是假,他不是紧张,他是气愤,林氏父子竟然打他然然姐的主意!
去往餐厅的路上没有灯,但天上星汉灿烂,地上银光万丈。西北大漠的夜,亮堂得仿佛异世界。
陆和暄问:“刚才的酒怎么还留着?”
“我让他们留的。”
司徒安然说。七瓶酒四人喝,每人都“随意”
,所以每瓶都余了近半瓶。司徒安然让服务员将三瓶干红放在酒柜里,准备次日再带暄儿一起好好品试。
来到餐厅,打开一盏灯,橘色灯光映亮一角,异常温馨。
司徒安然取出那三瓶干红,陆和暄则拿来了两个勃艮第杯和四个波尔多杯。
“知道为什么我没让留那瓶起泡酒和干白吗?”
司徒安然试探着问。
陆和暄想了想,说:“因为开太久,没有再试的必要?”
果然,他有一定的葡萄酒基础——司徒安然一边心想,一边点点头:“是的,起泡酒要一开就喝,开久了,汽泡都没了。大多数白葡萄酒也要趁新鲜喝,大多数红葡萄酒也是。酒,并非越陈越好,放久了,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