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扎起的马尾,一身银白色的戎装,眼眶虽有红肿,但不失神采。
我那时才想起来。
清河郡主还未出嫁时,也是位女将军。
她抚摸着我的额发,目光深远,“公主啊,回宫里去吧,云策会回来的。”
我知道她是安慰我。
我的林云策不会回来了。
案卷记得那样清晰,仓惶逃回来的士兵描述地极其详细。
血溅多高,头颅滚到何处,乌托士兵高亢的士气。
可我不想清河郡主伤心。
我知道我有我的责任,清河郡主也有自己的抱负。
醒来时,眼泪濡湿了枕巾。
青萤便在床榻前候着我。
我轻声问她,“青萤,你觉得这是林云策的计谋吗?”
青萤的身影有片刻的愣怔,拢开帷幔,带着一丝笑意,“那自然是了,驸马爷从小聪明得很,又古灵精怪的,常常捉摸学堂的讲师,林将军那时隔三差五进宫,总要打上他三五顿。”
从前这宫里头鸡飞狗跳的。
我和林云策成日吵架。
他说我是成日上蹿下跳的猴子精转世,我说他是摸爬打滚泥鳅精。
母后得知此事后,把我们两个都关进书房内。
全部罚去摘抄佛经。
抄着抄着,我们直接打起来了。
这回把佛经都撕烂了。
佛经天女散花状飘到我脸上时,我听见林云策贱兮兮的声音。
“殿下,来玩个游戏,何人输了便要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空中的佛经未下,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一鼓作气,“谁怕谁!”
我们经常玩石头剪刀布。
三局两胜。
可我没有一次赢。
这回也是一样,他吊儿郎当地瘫坐在木椅上,嘴角勾着笑,双眸狭促得仿佛在看一场重金请来好戏。
“公主殿下,打开这扇门,快些认错去。”
我怒气冲冲地要去打他。
还被他轻轻巧巧地避开,从后头扯着我的辫子。
我不自觉地向后仰去,吃痛大喊,“林云策,你这个在泥土里摸爬打滚的泥鳅精,全身上下粗细一致,一点肌肉都没有。”
“我若是男子,像你这样,我一定一头撞死。”
发间被束缚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