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秋芬轻舒了一口气,抑扬着声调又道:“不为将军复仇,对不起良心啊!我一介妇道人家还敢这样想呢,你咋这么委缩呀,连屁都不放一个!”
“好好,你义勇,你接着说!”
狄洪坐在炕头上,支起腿来摇晃着。
“我说就我说!为将军报仇,这也是我这个作侍娘的一份义不容辞的责任!它合天下大义!圣人之德!”
“这合圣人之德?哪个圣人这么说过?圣人教人,要仁义!”
狄洪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墙上的人影去了。
“咋啦?我说是,它就是!有些暴君、恶徒,仁么?义么?战胜方,坑杀上千俘虏的事没见说过?
挖坑,活埋俘虏,不凶残么!
挑起战乱的人,就该死!鲜虞王就是这样的人!
好人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我不说别人,只说鲜虞王,他是不是罪大恶极,你说他可恨不可恨!”
狄洪正了正身子,冷冷的说道:“鲜虞王是不该射死田将军,这大大出乎老夫意料,他是有点可恨,但他不是恶人,不是暴君,没你说的那么罪大恶极。”
“什么?”
轱辘秋芬不满的说:“狄洪,鲜虞王不是恶人?他搞伏击,伏击燕氏部落的百姓,伏击一只逃难的队伍,人家只不过是借道鲜虞而已,这不是罪大恶极么?”
狄洪扭头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
轱辘秋芬也叹息了一声,说道,“唉,要是田简上面的那个哥哥还活着就好了!可惜那孩子短命。”
田简当即阻止道:“侍娘,你扯远了吧!”
轱辘秋芬道:“老身是有点言词过激了。”
她终于沉默下来了,三人一块沉默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掉根银针都能听到响声。
稍时,轱辘秋芬又激昂兴奋的说开了口:“惜乎我是个女人!惜乎田简是个姑娘!也怪矢禾夫人那个年头上,肚子不争气,在生了田简这么个姑娘之前,能生也没有再生。
不然,就用不着这孩子前去冒这个险了。唉!狄老蔫,你倒是说句人话呀?”
狄洪背下垫着被子,半靠着墙,从包裹里拿出一把杀羊披皮时用的刀子,耍着,转动着,懒洋洋的说:“让田简姑娘孤身一人入宫?宫中遇险了怎么办,谁来救她?”
“这,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我。”
田简说。
说到这里,田简忽然想起公孙弘来了,又道:“只是,倘若潜进了宫,一旦被识破,被抓,连个向宫外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我觉得好孤单呀,要是有位少年英雄能帮我往宫外传个信就好了,也能在我逃走的时候帮帮我。”
轱辘秋芬走到狄洪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子,呼的一下,扔到了床边,晃动着身子,说向田简走来,说道:“田简,你不要这样说,人越多,越容易滋生意外,复仇是件大事,一个人入宫才好。
依老身看,此刻,你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设法逃出去,把你送到扶柳城姨娘家,苟且偷生,以待来日。
二是走马鲜虞宫,执起复仇的大旗,奋勇向前!视死如生,拿出敢于挑战命运的勇气。”
轱辘秋芬紧紧盯住田简的脸又说:“不过,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只怕风险重重,险象环生啊!”
田简仍然沉思着,默默无言。
轱辘秋芬急切的在屋子里走动着,突然放声说道:“我看,这复仇大计,不能荒废呀,啊?田简,人活着要争一口气!”
她又转到狄洪面前说:“狄老蔫,你也不必这般愁眉苦脸!啊?瞧你这怂样!没出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