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闻言笑起来:“可以吗?”
“你不是想见一下我那位友人吗?与我同去便能见着了。”
她颔,眼里俱是笑意。
一人一魂如此便出了门,绕过长长的廊庑,风雪便落了她满襟,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髻也被打湿。
她无奈道:“淮县从无如此大雪,方才出门时,应执把伞的。”
“可是身上冷了?”
那妇人关切地看着她。
“我穿的厚,倒也不冷。”
她看着前面的路,笑道:“我们走快些,去他房中烤火吧。”
她眼中的顽皮直引得那妇人摇头失笑。
路并不远,容昭到时,明骁舟与二位大师已然到了。
星云与知远前日里便打算离去,未曾想到这大雪突然而至,前路难行,便也就搁置了。
见容昭携那妇人前来,二人便敛下了眉眼。
到底男女有别。
明砚舟想得周到,屋子内竖着面屏风,容昭与那妇人坐于一侧,郎君们坐于另一侧,如此也不算逾矩。
他如今已能行动自如,身躯虽还无甚力气,但终归不需人贴身照料了。
他穿着那身簇新的衣袍,袖口处的海棠花开得正艳。
头用一根白玉簪固定在头顶之上,在容昭看来,其实并不如那丝带束来得好看。
但到底面如冠玉,气质皎皎。
那妇人透过屏风打量着他,不由微微颔。
她凑近些,低声道:“那位便是你的友人?”
容昭神情坦荡,闻言颔:“是。”
“别的不说,这通身气度倒是不输那些王侯将相。”
容昭闻言弯起眼睫,她笑道:“他本就是王侯。”
那妇人终是没忍住,“扑哧”
一声笑出来。
旁人看不见,那二位大师却是闻声看过来,见她们似在顽笑,便瞥过了眼。
明砚舟为残魂之时,尚能看见亡魂,如今魂魄已安,便再也瞧不见了。
他隔着屏风,只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面上似扬着笑。
视线落到她的绣鞋之上,地上似有些深印,他顿时了然,轻声道:“容昭,你可要去换双鞋袜?”
那小娘子抬起头,她笑道:“你屋中炭火烧得旺,想来过一会儿便就能干了,无须费那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