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烧得太重了,烧得满脑子浓烟。睡不沉又醒不来。意识都成了残碎的,迷迷糊糊,十分煎熬。
不一会儿,有人凑她耳边问,“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声音游丝一般直往她脑子里钻。豆蔻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恩公那厮么?趁她发烧来套话了,真是阴险狡诈。。
她蓄了半天力,喉咙里呻|吟了一句:“我是……”
那声音温柔地诱哄道,“……是谁?”
她断断续续地说,“是你姑……奶奶。”
说完,虚弱地咳了声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睡了过去。
霍东宸的脸一黑,差点把她甩雨里去。他的杀气都顶上了膛,可最终硬是没能发作出来。
他想,这家伙是吃醋了,在跟他犟。他不过喊了几个妾来吃饭,她就往死里作践自己。“一见钟情、芳心暗许”
,就能这样急吼吼地争宠?丢人的东西!发了烧还挂窗上淋雨,演苦肉计呢。
以为这样本王就会被你打动?
想得美。
他蓦然想起那声“好哥哥”
,心里又来了千般万种的滋味。她在灯下昏睡,一身弱骨,纤秀单薄,好像没个二两重,让他想起幽兰、淡烟、初雪这类极易逝去的东西。
他心里有点烦起来,把头转向了窗外。
昏蒙的檐灯下,夜雨粉细粉细的。已没了刚才的滂沱之势。
他独自坐在这寂寥的湿夜里,默默出起了神。
【作话】
霍东宸:“心机够深啊,演苦肉计给本王瞧。”
豆蔻:“你该有多寂寞呀,脑补了一场争宠大戏!”
010
?半日不见想死他了.
次日醒来,豆蔻发现自己横陈在小屋的窗根下。明显是被人潦草塞进来的,躺得十分将就。烧已退了,熄了火的身体一片清凉。脑子里却是空空的,似乎被一把火烧净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昨晚的记忆。
她想起了仙帝的话,连忙闭眼内视。
只见全身四通八达、如同根须的经络中,覆了一层异样的力场:它轻盈透明,形态宛如薄膜,介于有无之间。它吞噬了原本微薄的仙力,主导了这具身体。
豆蔻的心跳得像打夯似的。真的有神通了么?
她爬出门洞,前后望望。小院里似比平日静了三分。她哈腰潜到膳厅的窗下,发现王爷不在。
豆蔻慢慢踱回来。一大早哪去了?他又不用上朝。
她没细想,缓缓走到假山边,朝蔷薇使个催花的小法术:手中捏个暗决,默诵花令真言。
以前能开五朵,现在不知什么水平了。结果一试骇然,仙术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