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又不是没吵过架,怎么就突然跟做贼一样?
池颂又又又又又想不通了。
他靠着门,神情烦躁的把钥匙丢到玄关置物台上。随后阔步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从浴室出来后,家里的座机响个不停。
会不会是夏茉?池颂下意识地想。
按耐住期待,他跑到客厅接通电话,刻意压低喉结,正准备佯装镇定地喂一声,听筒里却传来一个亲切的中年女声:“喂?颂颂,下来吃饭了。”
是李姨。
池颂原本跃然而上的笑瞬间收回。
明明平时都是夏茉叫他的。
攥着电话,池颂眸光暗了暗。
一时赌气,他和李姨说了句,家里有牛奶面包,已经在吃了,拒绝了邀请。
然而挂了电话,池颂就开始后悔了。
他干嘛要拒绝呢?他应该和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下去吃饭,若无其事地揉她脑袋,若无其事地抢她的牛奶!
池颂突然懊恼,懊恼的要死!眉头皱成一团,扇了自己嘴巴两下。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拒绝了又下去。
抓狂着,池颂气急败坏,低头揉了一把后脖颈,胡乱踢掉拖鞋,身子栽进沙发,四仰八叉地叫了声:“烦烦烦!”
烦了好一会儿,池颂发泄结束,面无表情地蹬腿起来,去厨房倒了杯牛奶。
简单吃过早饭,他出门去小区车棚推了电动车出来,在楼下等夏茉一起去上学。
虽然还没想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昨天他凶了她,今天就得主动低个头认个错才对。
坐在车座上,池颂长腿支地稳着车身,脑袋里一直在想等会夏茉下楼,他要如何进行开场白。
是冷瞥她一眼,说:“上车。”
还是故作嫌弃,说:“慢死了,等你很久知不知道?”
脑内的小人演绎起不同的场面,推翻一种又一种,还没确定好到底要怎样破冰。
忽然,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像平时那般轻快,有点沉闷,大概还在生他的气。
池颂慌忙挺直身体,抿抿唇,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扯开一个标准灿烂无辜的笑,侧目朝走出楼门口的人看去:“你……”
四目相对,夏茉变成了夏青松。
池颂怔住,大脑发懵:“……”
夏青松挺着啤酒肚,手里拎着两袋垃圾,睡眼惺忪地看着池颂,很是困惑:“欸?颂颂,你怎么还没去上学?”
池颂收拢唇角,轻咳了声,不紧不慢道:“夏叔,我在等茉茉。”
夏青松眨眨眼睛,神情更加疑惑:“茉茉早都走了啊!她说今天坐公车,你不知道吗?”
“?”
池颂怔住。
坐什么走了?
坐公车走了。
她、竟然、坐公车走了。
心下震愕,池颂差点表情管理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