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渺转头看了下身后,柏油马路被昏黄路灯照亮,三三两两遛狗的教职工各自沉醉在人与狗的世界,没人跟着自己。
“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问。
“我这边收到的消息是,蒋清风最近在看守所见了他妻子,他情绪不稳定,不排除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处境而产生报复想法的可能。”
“报复我?”
丁思渺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蒋清风墙倒众人推,他报复不了樊江,报复不了冯院长,对于那些站出来举报他的受害者,他鞭长莫及,如果他枪膛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那么枪口转来转去,还是对准自己最划算。
“是的,他妻子长期被他精神控制,家里爆出这种丑闻,两人不仅关系没破裂,他妻子反倒认为他比窦娥还冤。”
“哈哈。”
丁思渺干笑了两声,自己还是不够见多识广,太阳底下真是什么新鲜事儿都有,她平静地追问:“你是提醒我提防他老婆吗?”
“对的。”
秦律师不是个喜欢讲废话的人,她能够给丁思渺打电话提醒,说明在她的调查结果里,蒋清风那位爱妻真有可能做出来报复受害者的事。
“好。”
丁思渺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和栗邱分工剪片子,剪着剪着想起来秦律师的叮嘱,于是利用下床喝水的空隙,上网搜了搜蒋清风妻子的照片——如果这个人真要加害自己,丁思渺至少需要能够认出她的脸。
无奈的是,网络上能查到的蒋清风妻子照片只有5年前很模糊的几张,近年来,这个曾经的境安高中高考状元似乎销声匿迹了。
相比经常在校园里、学术界甚至新闻媒体上抛头露面的蒋清风而言,她的存在微弱得好像一道影子。
丁思渺很不擅长人像记忆,但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努力多对比了几张图片,试图记住这个人的基础特征。
56岁,身高不超过160,很瘦,有些含胸,那双眼睛很有特点,斜视,眼球常常不往一个方向转动。
她把360p的低清视频影像来回拉了两三次,第三次再看清这张脸时,不知为什么,脊椎里蹿过一股电流,整个后背几乎在一瞬间被冷汗打湿了。
就在下一秒,兜里手机震动,段执的电话打了进来。
丁思渺急需听到他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段执大概没想到她会接得这么快,栗邱已经报告了秘密泄露的可怕事故,自己从雨林里回来,不小心受了“点”
伤,正伸着左胳膊给随队的医护消毒包扎,酒精冲刷过血淋淋的伤口,段执忍不住吸了口气。
“你怎么了?”
丁思渺敏锐地问。
段执一仰脖子,发丛里淌下几颗汗珠,咬牙道:“房租的事情,栗邱和我说了。”
两人相对着沉默,段执率先开口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