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风,别停,驾车!”
马蹄声不停,仟风听取了他认为更理智的命令。
宁擎冷脸坐在马车里,松息缓了半晌才道:“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宁擎攥紧双拳,沉声问道:“他还做了什么?”
“没有,”
松息怕他又冲动要回去砍了江宗尸体的双手,撒谎道:“被我下了药,他什么也做不了。”
宁擎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松息脑子里却是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江宗死去的样子
马车在宁安侯府前停下,宁擎把她安顿好在他的卧房里,转身就要走,“你早点休息,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松息拉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道:“宁擎,我杀人了。”
宁擎转过身,眼里没有分毫波动,“他本来就该死。”
她张了张口,又闭上,宁擎说的没错,江宗本来就该死,他要是不死,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她这段时间来暗自做的各种准备不过是为了自保,能随身携带的匕首,刚好够致眩的药粉,甚至还有各种能麻痹人的毒药。
即使如此,她也没想过她会亲手杀了江宗,江宗说的没错,她不敢,她怕。作为现代人的她无论再怎么去适应这里的生活,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办到的。
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欲言又止。
在这里,杀人可大可小。
“宁擎,你还生气吗?”
宁擎攥紧拳头,垂下头。
“松息,我是生我自己的气。若是我能早些动手……”
他若是能早些动手,也不至于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还沾了脏血。
松息愣住,“你早就打算杀了江宗?”
“他必须死。”
“那你今日,本就是去杀他的?”
宁擎沉默了一刻,“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松息低下头,他想要解释,“松息……”
“宁擎,江宗那日来吟山岚找我,便是来要挟我的,我没有告诉你,怕你冲动杀了他,你身份不一样,若是你杀了江宗,背负的罪名比我严重多了……”
“罪名算什么?”
宁擎抬起她的脸,“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看我宁安侯了。”
“不是!”
松息拉着他的衣襟,偏过头,有几分哽咽。
宁擎轻抚着她的脸,这才发现她脸上有几分红肿,他拿出药膏,替她细细涂抹上,心里更是懊悔不已。
松息贴着他的大手,缓缓道:“我怕你受伤,我不想你受伤……”
“松息,你……”
宁擎眸中隐隐微动,他一手环上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猛地被拦腰抱起放在床上,他的吻携带着汹涌的爱意向她涌来,滋润她,淹没她,嗡嗡细铃声在夜晚格外清晰。
她胸前的衣襟散开,宁擎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垂眼盯着她敞开衣襟下的半截金纱气息不稳,恍了神。
他默默起身退开,背着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松息也垂下眼,她脱掉整套舞女裙随手往地上一扔,“早点睡吧,今天都累了。”
宁擎灭了灯,黑暗中,她听到银铃轻响,门嘎吱一响,宁擎出去了。
她把被子往脸上拉了拉,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倦意袭来,一整夜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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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怡王死了。“
“这么快?”
江冶转过身,跪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花满楼给怡王送药的小厮,“他都吃了吗?”
小厮摇摇头,“小的第二次去送药时,他已经死了。”
江冶算了算,给江宗送新做的药粉也不过一月半,按诡医的话说至少得三月才能让人精神变得失常,更不会这么快就要了人性命,“王叔怎么死的?”
“小的也不太清楚,不过在花满楼听到羽卫军提到怡王殿下全身上下除了手背上有一处刀伤,其余地方完好无损。羽卫军目前认定怡王之死是刺客所为。”
江冶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那也不该啊,刺客杀人必定招招刺中要害,光是手背也不足以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