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怕,怕自己忍不住,在他面前暴露情绪。
“没大事就好”
,梁仕沅听完便作势要起身,我以为他要离开了,按门铃喊下一位病人的手蠢蠢欲动。可动作不如他快,被他抢了先。
男子的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以包围之势覆盖住那个门铃按钮,他刻意半俯着身子靠近我,嗓音嘶哑低声道:“我最近喝酒了,还抽烟了”
。
男子身上传来清透的香水味,呼吸声从我脖颈处掠过,我故作镇定,却始终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哦,偶尔一下,不会有问题的,不要太频繁就行”
,这下换我假装听不懂人话,有点驱赶对方的意味。
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从不饮酒抽烟上,却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那有病怎么办?”
,他故意的。
“有病你问我?有病你治啊!”
,我就差骂街了,卡在喉咙中的“神经病”
还好没有连带着吐出来。
其实我是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扰得心绪不宁,祈祷他赶紧走,又讨厌他什么真实想法都不说,来回跟我绕弯子。
但他好像是刻意来看我发火的,见我大有生气之意,他的嘴角微张,不再说些什么,便带着笑意离开了。
直到他走后,我都没弄明白对方这系列骚操作,失神了好一会儿,暴躁地连续按了几下门铃,都不见有病人进来,这才发现他是我今早需接待的最后病号。
于是我想把堵在胸口的一口闷气疏通掉,瞧见最后拿着文件进门的陈静,便同她吐槽:“以后别把这种不清不楚的病号放进来,浪费医疗资源,占用其他病患的时间”
“姐,我看你今天那么多号,本来是建议他去找其他同组医生,但他指名道姓要挂你的号,我还以为你们认识,何况他那么帅,态度又好,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
,陈静霹雳哗啦解释一通。
这下我就更郁闷了。这家伙,态度好?
我心里一边咒骂,但手却不听使唤般拨动了心电图室的电话,让同事帮忙确认他有没有按照吩咐去做检查。
答案很明显。
五分钟后,科室那边给的回复是:未曾有这个病号来过。
话说梁仕沅生病这事,折腾了我好几个日夜不眠不休,有天我终于顶不住黑眼圈,便连夜爬起来给梁楠升打电话。
大概没想到我会夜深扰民,梁楠升说他好不容易做完实验,可以倒头就睡,结果刚睡着就被我吵醒,请求我放过他:“徐芊越,你们两给条活路吧,我快被你们两整死了,我哥最近狂押着我做实验,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
“得了吧,以梁仕沅那脆弱的生命之躯,能逼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