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一脸惊叹,啧啧称奇。他一上午百思不得其解,使出毕身绝学,不停的下针,人就是不醒。
结果阮太医一回来,拔了三根针,人就醒了。
“你下的穴位基本无误,只是这几针刚好扎在气路上,造成气滞,气不通,自然醒不了。”
阮青葙在床边坐下,握紧杜仲染的手,仍不忘指点郎中。
“受教了。阮太医真材实学,晚生还要多向您学习学习。”
“晚、生?”
这人得有五十岁了吧,还晚!这不把自己说老了吗?!心里翻了个白眼。
阮青葙没好气的问,“你多大。”
“哦哦,我今年五十岁了,不过从医才一年有余。”
才一年?
…
一年就敢给人看病!还看这种晕厥的,你胆子好大!
有点无语,挥挥手,让郎中等人退下了。
杜仲染眼皮很重,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阮青葙靛蓝色的官服,干裂的嘴微张,声音有些沙哑。
“师父…”
“傻徒儿,别说话,好好休息。”
小樱子端来了醒神汤药,递给了阮青葙。
阮青葙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去。
可能舀多了,入杜仲染嘴里一半,还有一半顺着嘴角溢了出去。
被汁水湿润的唇瓣变得柔软,大拇指缓慢拭过唇角,将那滴溢出收了收。
徒练
“师父…你救了我…”
杜仲染迷蒙着,鼻息很重,仍要说话,“我没什么好报答的,唯有…”
“唯有,继续做药人。”
继续做药人,壮大我的科研,辛苦你了我的志愿者。
“……”
杜仲染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她假意想给师父暖床。
师父却真切的想要她命。
账本又记上一笔。
心头血要四滴!
半碗药进肚子,杜仲染的眼眸终于清澈了些。
强撑着支起身坐了起来。
抬眸,眼底一片漆黑,闷葫芦还是开了口,“师父,我好了…想练针。”
挥挥手,小樱子退下了,这会四下只有师徒二人在场。
阮青葙故作玄乎的凑了上前,小声说,“你准备怎么练?”
“师父安排,徒儿听从。”
“那你……扎自己吧。”
阮青葙犹豫半晌,给出这样的结论。
可以练针,扎我不行。
为人师表,徒有其表。
取来针包,塞到杜仲染手里,坐在床边,眼皮没抬一下,“喏,练吧。”
摸着银针,看着床边阮青葙雪白的脖颈,杜仲染喉咙动了动。
“师父…工作一天也乏了吧,让我给您针上一针?”
“……”
阮青葙吞了口水,眼睛眨巴眨巴,“那不许扎心周,不许扎头项。”
她担心徒弟想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