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枝拎着礼物回家,礼盒很大,也很点重,她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装的是摄影机。
还有一张他亲自写的纸条:
【祝我们许导演新年快乐,事事胜意,得偿所愿。】
她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忽然有些酸涩,大概是意外他的心细,也可能是有种被支持的感觉,许洛枝闭了闭眼,沉静很久才把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等洗头洗澡出来后,已经过了十二点,手机不停地嗡嗡震动,全是大家发来的新年祝福。
许洛枝只打开和傅霁清的对话框,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退出去,关灯睡觉。
夜晚睡得很不安稳,隔天早晨,她醒来第一件事又是看手机,他在凌晨两点回了消息:新年快乐。
深城飞北京需要五个小时,他刚下飞机就给自己回了消息。
许洛枝转头再次看见桌上的礼物,下床漱洗换衣服,订了一张最近飞往北京的机票,打电话问傅霁清的助理,他外婆在哪家医院。
到北京时已经是下午,许洛枝直接赶到医院,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见到了傅霁清,他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他听见脚步声,缓缓抬头,脸色苍白的近乎病态,憔悴无力,整个眼眶都是红的,见到她有些怔愣。
许洛枝把手中的围巾帮他戴上,慢条斯理的系好,坐在他的身边,轻声道:“我来了。”
许洛枝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很冲动,冲动到傅霁清愣了很久都没有回神,冲动到她静下来后,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从小被教育做任何决定都需要冷静、理性的思考,她也是这样按部就班长大的,唯一的不理智就是喜欢上和自己有天差之别的傅霁清。
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许洛枝想的是,她所有的不理智大概都给了傅霁清吧。
重症监护室的楼层格外安静,门外的座椅上只有他们,许洛枝什么话都不说,默默地陪着他。
傅霁清凌晨下飞机后直接赶来医院,从急救室门口,守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手术结束后,母亲和妹妹回酒店睡觉,他一直没有离开,也没有闭眼过。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进入,母亲请的护工在外面等着,他守在这里毫无用处,眼皮沉沉的,脑袋也是涨的,但仿佛有根弦紧绷着,让他不敢睡着,也不敢离开。
当年外婆催他去睡觉,说不要影响学业,隔天醒来时,外公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都没有来得及看最后一眼,他就失去了亲人。
他不想再失去一位亲人。
眼前变得恍惚起来,傅霁清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偏头望向许洛枝,她神色平静淡然,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傅霁清很清楚,许洛枝不会介意跨年夜的失约,但没有料到,也不敢想她会赶过来陪他。
她聪明理性,会控制情绪,知道他们之间有鸿沟,只远远地站在边缘,如果鸿沟不消失,就不肯主动往前跨一步。
可这一次,她跨步了。
傅霁清的嗓音哑得厉害,开口第一句是关心她:“有吃饭吗?”
许洛枝注意到他穿的是昨晚的衣服,应该一整天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