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让我走吧,舅舅,我走了,你就好了。”
“舅舅,那是你的梦想,你就要去实现!我啊?我没事哈哈哈哈,我有很多梦想!”
“你当演员,我就给你当助理。”
“你当导演,我就给你打场记板。”
“群演怎麽了?你当群演,我就帮你买盒饭,群演就不能有助理了?”
那时候他是这样说的,而现在他说你让我走吧。
孟昀舟有时候觉着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出戏,嬉笑怒骂风花雪月的都是戏,自己一个戏里的人,追着那麽一个梦,追着追着到头来,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他心硬,但再硬的心也会痛,只是他更会演,声音就不那麽脆弱。
“你不是有很多个梦想吗?你现在的梦想是什麽?是离开我?”
孟昀舟气急反而冷静,语气很平淡,除了正常的陈述疑问,听不出额外的感情。
“让我走吧。”
陶挚仰起头,像恍然见到太阳一样躲避着,但还是看着他,孟昀舟觉得陶挚像是在记忆。记住他的脸,记住他这个人,为离开他做準备。
“想走?”
两个字落下来,像断头台上的铡刀,又猛又残酷。
“那你只有盼着我早走几年,说不定你还能早一点自由。”
“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离开我。”
他的动作也像铡刀一样利落,他搂着陶挚手臂用力,半抱半夹地把他带离地面。他的车就停在网吧门口、陶挚的车旁边。他打开后座的门把人扔上去,自己也坐上去。
说过那两句话之后他始终一言不发。砸上车门,他张开手指按在陶挚后脑上,把他的脸按进坐垫里,然后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稍微调整了一下,咔嗒一声,卡在陶挚脖子上。
是个颈环。严丝合缝地卡在脖子上,像多了一层皮肤。
“本来只有手机上那个定位,但是你不乖。”
“这上头有密码,只有我能打开,别白费力气。”
陶挚沉默地靠着抱枕,除了呼吸的起伏和因为这个姿势心跳引起的身体的抖动,没有任何反应。
孟昀舟从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天鹅绒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钻石耳钉,然后捏着陶挚左侧耳垂,对着已经愈合只剩一条小缝的耳洞扎进去。
“呜!”
孟昀舟手下感受到他的疼痛,微微闭了一下眼。
“疼就对了,记住今天的疼,这是舅舅的惩罚。”
孟昀舟用棉花擦掉他耳朵上的血,然后塞住耳钉那一头。
“只有我可以摘掉它,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