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中设有晋州仙门驻镇处,说是驻镇,到底不过是个传话的。此地偏远,驻镇处的人多年清闲、办事懈怠,时祺自然知道问不出什么。但看到一屋子吃茶打牌的闲散模样,还是了一通脾气,定了心回去后要再好好管束、清查一番这些底下的人。
三人只是问清了附近村庄情况,便未做过多停留,直接往一处闹异象的村庄去了。
此村离临兴镇中心已有三十余里,极靠近莽云山,村内不过三十来户人家、约莫百余口人,但此时却俨然一副荒村的模样。
“大部分失踪或是死了,剩的也都逃到临近的地方去了。”
时珏拿未出鞘的佩剑末端,拨走自己脚边几个残破的素纸灯笼,如是说到。
三人抬脚往卷宗记载的阵法所在走,目之所及一派萧索破败,透着久无人息的冷。
绿央边走边打量四周,道:“即使逃到临近村庄,只怕也逃不过。周边其他村落,看情况似乎也不太好。”
“恩,如若卷宗记载出入不大,不过是从一处魔窟逃到另一个魔窟罢了。”
时祺应声。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卷宗记载地。
绿央抬头看一眼,道:“果然是祠堂。”
“北方几州,无论大小村落,都有设祠堂的规矩。村民祭拜宗族亲眷,又或是行冠礼、商议村中大事,也都会到祠堂,良民死后除在自家立牌位外,也会悉数进祠。此地可谓是各村人来得最多的地方。”
一边说着,时祺一脚踏过高高的门槛,进入祠堂内。
“可见背后之人用心缜密,且极为通晓北边的习俗。”
绿央跟在时祺和时珏身后,也迈步而入。
他三人进入祭堂,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按年代顺序规整地排列在大供桌上的几排灵位,这些都是村中较为有威望的长者。而堂内左右两边靠墙的长供桌上,则供的是普通村民,供桌前的地上都摆着数个大小一样的蒲团。
祭堂中间极为空旷,方便停放棺木、行祭礼。
时珏走到正中,将手探到地上,灵力催动间,地面慢慢显出一个阵法的咒文,颜色浅淡不显,几处也未被描摹完全。于是,时珏加大了灵力释放,却未曾想直接被那阵法上的禁制弹开来。
时珏这些年虽也突飞猛进,但到底修炼时间短,化形也才不过七年,用妖界的时间概念算下来,不过是个小儿。他勤奋又有天赋,现在的修为在同龄的妖族和人族里也是翘楚,未曾想竟也打不开这个阵法。那是来自不同等级灵力的天然压制。
绿央欲上前助他,却被时祺抢先了一步。
时祺撤了搭在绿央肩头的手,走到时珏方才所在的地方,重新施法。
片刻后,那些残缺之处也亮起幽蓝的光,一个完整的法阵呈现在三人眼前。
绿央也抬手催动御灵,半晌后便收回了手,眼睛还停留在那些咒文之上,道:“已没有残灵了。”
此时时珏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时祺身侧,面上难免带着些失落。
时祺看他一眼道:“此阵虽不大,但设阵者灵力强盛,你无需自责。”
时珏闷闷地恩了一声,算是承下了宗主的安慰。
“与你和风羲相比如何?”
绿央问。
“我虽能打开此阵,却也只能封禁,无法彻底消除。风羲,应与我相差不大。”
此话一出,绿央即刻明白了,设阵者灵力修为极高,是两位年轻宗主都比不上的。
绿央点点头,又绕着阵法走了两圈,细细观察过后,又俯身下去查探。
“奇怪。”
时祺看绿央蹲在地上,眉头微蹙,问:“师姐,怎么了?”
“这阵中虽已没有残灵,但明明是作吸取魂魄肉身灵力的邪用,阵地内却未有半分灵力残留。按理说即便空置已久,也不该这样干净。当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