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年不耐烦的反问。
“如果和继承权没有关系,我倒不管你们谈什么,但是如果你们要谈的是和继承有关的问题我就有权听,你别忘记你还有另一个儿子。”
柳碧华积极的教人觉得现实,似乎那是唯一她所感兴趣的。
张筱旬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够干预的,如阿姨所言,她该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分,一个寄人篱下的人是没有资格参与人家的家庭会议的。
她识趣的说着“表姨父,那我先去睡了。”
“好。”
杨松年点头应允。
虽远离了战场,但是张筱旬依然可以听到楼下传来的吵架声,她是远离了,可并不代表战火已经熄灭,事实上正愈演愈烈,像没有终止似的。
这其实不是现在才有的现象,早在张筱旬进杨家之前,杨松年和柳碧华就不和睦了,跋扈的柳碧华无法忍受杨松年始终想念着已去世的前妻,也不能够忍受他把关注与期望都放在杨哲融身上,更加上她的出现,这个家的战火就如长期抗战般,不停的爆发着,未曾停止过。
“如果我可以离开就好了。”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
一个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被吓到的张筱旬,转过头去想探求声音的真正来源,发现竟然就是这个家最大的问题人物杨哲融。
这并不是他第一回爬树上楼,反正只要他晚归,怕被念,他就会来上这一招,所以学校那区区的高墙,他实在是看不在眼里。
“你干么又爬树上来?”
但她还是很担心,毕竟这里是三楼,如果一个不小心跌下去,要不死也恐怕要断手断脚,想起来她仍会心惊胆跳“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这么皮,万一跌下去怎么办?”
“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杨哲融笑嘻嘻的说着。
“你知道表姨父到现在还没睡在等你吗?”
“我知道。”
“那你还不从正门进来?”
她纳闷的问。
“我就知道会被念,所以才不想要从正们进来,不过正确的说法是我不想去扫台风尾。”
杨哲融一脸不屑的说着“那个女人又在跟我老爸吵了,我去了只是会让他们吵的更凶,她见到我简直就像是见到眼中钉,欲拔除为快,我干么要去自讨没趣。”
“不管怎样,阿姨总是你爸爸再娶的太太,就算你不喜欢她,也该称呼她一下阿姨,我想这样她会很高兴的。”
“小白痴!”
他推了下张筱旬的额头,冷嗤道:“她才不会希罕哪!”
“话不能那么说”
“你知道吗?她可巴不得我老爸快点进棺材,刚刚我还听到她大嚷着要老爸分家,老爸那么硬朗耶!”
杨哲融用一副受不了的语气说着“要不是老爸一再的留我,我才不想要继承什么家产,真受不了。”
“表哥,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吧?”
“对啦!”
杨哲融点头,说:“我不是一直都那么做吗?”
“那么你就不能离开,就算你要离开,也要带着我一起走,你说过要带我去找我妈妈的。”
“你还那么想啊?”
他吃惊的大叫。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没”
杨哲融吞吐着不敢说她的母亲是因为再嫁,所以才把她丢给他老爸照顾、收养,当他辗转听到这个事实之后,就再不敢提及要带她去找她的母亲,为的是让她自动忘记找她母亲的念头,当然主要是不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他深信,任何一个子女,要是知道自己被自己的父母认为是负担、累赘,那是一个极大的伤害。
“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没说?”
张筱旬奇怪的问。
“没有啊!”
她不信的问:“那你为什么一脸紧张的模样?”
“没啦!我只是在想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带你到任何地方去,所以找人的工作还是再等些日子吧。”
“可是”
“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家一团乱,如果你说要去找你的母亲,那个女人又会说什么闲话。”
为了打消张筱旬的念头,杨哲融不得不搬出柳碧华来“不管怎样,等到我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不必担心那个女人说什么,不是吗?”
这说的也有道理,平常阿姨找尽了可以给她难堪的话来挖苦、羞辱她,如果再让阿姨知道她长大了想找自己的母亲,那一定会触怒阿姨,甚至让阿姨以为她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女孩哩!
他的一番话动摇了她的决心,她决定要把自己的愿望稍稍往后挪“有朝一日,你一定要带我去找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