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知像一尊大佛似的坐着,倒是比年少时沉稳了许多。以前他可是完全没有坐相的,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啊,嚣张得很,哪像现在这么规规矩矩地收在那一隅之地。
叛逆的少年成熟了,还真挺不一样的。
他波澜不惊的黑眸沉敛着,“都行。”
姜弦锦:“……”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尴尬。
明明自己比他大,明明自己在商场上混得也还算游刃有余。
但他那气场,往那一压,她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社恐。
根本聊不了一点儿。
“那……咖啡?”
她试探着问道。
“嗯。”
陆从知淡淡应声。
不一会儿,浓烈的咖啡香味冲散了屋子里本来的淡香,十分霸道。
陆从知刚喝了一口,便接到了一通电话。
挂了电话,陆从知便起身准备告辞,“有点事,我……”
“好的,慢走。”
姜弦锦端着得体的笑容开口。
陆从知忽然眯了眯眼,嘴角布着几分散漫,“看来我并不受欢迎。”
他话还没说完呢,瞧她那笑得一脸开心的模样。
姜弦锦轻轻“咳”
了一声,“想多了不是。我是怕耽误陆医生的正事。”
陆从知凝眸睇着她,那幽暗深邃的目光,仿佛一下子就能把人看透。
姜弦锦拧了拧眉,这小子什么眼神啊?
“那就多谢姜老师了。不用送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往门口走,意味不明地留了一句话。
姜弦锦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但转念一下,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对他怀有惧意?
如果说之前几次的话,还有理可循。
比如第一次在秦家,她怕他把脉的时候会揭穿她。比如在餐馆遇见的那次,她怕他不帮她。后来住进了温氏医院,那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
但现在?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全部的秘密?
姜弦锦想了想,对,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在无形中受到了他的掣肘。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假期匆匆而过。
一转眼又到了打工人挣窝囊废的日子。
同时,姜弦锦也终于迎来了女儿可以转入普通病房的好消息。
但是她担心秦屹骁会查出乐乐的出生信息,所以她不能把乐乐留在原来的医院。
想来想去,还是转到温氏医院最为稳妥。至少,她得在拿到离婚证之前瞒住这个消息,免得秦屹骁和他那个蛮不讲理的妈拿来大做文章。
温迎去了荒漠拍戏,她一时联系不上,所以只能去找陆从知,向他询问相关的手续和流程。
姜弦锦去得不巧,陆从知刚好在做手术。
她等了他足足两个小时,才等到他。
“你找我有事?”
听说姜弦锦来找他,陆从知还挺意外的。
“我……”
“去我办公室说。”
陆从知直接把她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先坐着,稍等我一下。”
陆从知说着便拿起自己的水杯去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然后仰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他的脖颈线拉得很长,喉结滚动,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薄薄的光,有种莫名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