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晓晓看他不说话,难得地露出了曾经少女时候的一点点不好意思来,“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其实这么多年了,可能他也不记得我了吧?如果不方便的话……”
“嗯,不方便。”
“……啊?”
温岭远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忽然闷得厉害,“你记忆里的那个嬴懿……他已经不在了。”
“……什么意思?”
温岭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人家的灾祸他也不想多说,只好匆匆说了句,“你如果叫住我是为了问他,那你……找错人了。”
“为什么?”
柳晓晓看他似乎要走,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袖子,惊慌道,“什么叫不在了?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不、不是,不是那个不在了,我是说……”
温岭远挣开她的手,无措道,“我是说,你不该问我,他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了。”
柳晓晓被他吓到了,这会儿才缓过神来,茫然道,“怎么可能?你们那时候天天在一起,我以为……你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的……”
“我……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问我。
为什么你会以为,找到我,就找到了他……
“那你现在还和他联系吗?”
“没、没有了……”
“怎么会呢?你们那时候那么好……他对你多好啊,你们怎么会没联系了……”
他对你多好啊。
他对我……
温岭远愣愣的,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根刺扎透了一样,狠狠疼了一下。
开车回家的路上,温岭远有点恍惚,脑子里竟一刻不停地闪过许许多多二十年前支离破碎的画面,那些画面实在是太陈旧,太遥远了,他都有些记不起来,可那些碎片一个接着一个跳脱出来,忽然就逼迫着他把那些散落蒙尘的破碎记忆,一片接着一片磕磕绊绊地拼凑出来。
他忽然就想起,那一颗颗摆在桌角,像是故意丢给他的奶糖。
又忽然想起,那个人别别扭扭地,第一次借给他的作业本。
那一张张工工整整的课堂笔记。
那条两人aa着救回来的黑狗子。
那摆在玻璃柜里一排排金光闪耀的冠军奖杯。
那个自己亲手做出来送给那个人的奥地利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