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染上初秋独有的清爽凉意。
起初不觉得有什么。
却在看见斑驳光影里的沈让朝自己展开双臂时,云浅竟真有点冷了。
她情不自禁的朝他迈出几步。
路两边栽种着树干笔直且挺拔的杨树,高低错落的叶子层层叠叠,微风吹过出沙沙声响,又卷起男人额间的黑,浓墨重彩的五官宛若画家笔下最得意的艺术品。
他站在摇曳的光下,气质斐然,风姿迢迢。
与沈让这几天朝夕相处,云浅以为自己已习惯了他卓越出众的外貌,可此刻,安静的夜晚,怦然的心跳,无处可藏。
沈让没有站在原地,在云浅朝他走来时,他也快步向她靠近。
很快,两个人鞋尖相抵。
“冷吗?”
骨节修长的手握住云浅纤细白软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又用西装外套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鼻尖是沈让身上馥郁好闻的冷淡香气,感觉到他用下颌轻轻亲昵的蹭了蹭自己的顶,云浅抬眸对上他性感滚动的喉结,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是有点冷的。”
干燥灼热的怀抱让人贪恋,云浅私心的想多待一会儿。
口袋里交握的手裹得更紧了些,沈让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再次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他散漫清冷的目光扫向黎月晗:“我让小郑送你回去?”
近距离吃狗粮的黎月晗在黑夜中眼睛锃光瓦亮:“好哇,那你开车带浅宝单独回去,小郑哥哥归我。”
候在一旁的小郑:“?”
……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沈让一点头,刚想开口,余光注意到一旁隐在树后的身影,语气微妙:“似乎有人来专门接你。”
“谁啊,谁来……接我?”
黎月晗一头雾水,抬眸四处张望,在看见树后那抹翻飞出来的白色衣角后,表情淡下去:“小郑哥哥你会送我回去的对不对?”
职业道德优秀的小郑:“是,黎小姐想去哪儿,我一定送达。”
上车离开时,云浅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黎原。
他在黎月晗走后才慢慢走出来,望着车离开的方向,一个人默默走着,被清淡月光拉长的身影极淡,要消失在天地之间似的。
“他母亲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
沈让扫了眼后视镜,开口道,“大概是癌,晚期。”
“你怎么知道?”
云浅诧异转过头来。
“我上次去医院复查时,碰见过。”
沈让冷白如玉的手拨动转向灯,车子拐弯后彻底看不见黎原的身影,他又道,“他母亲八成早知道自己的病,所以找来黎家想让黎原认亲。”
云浅上大学选择了住校,她跟黎月晗第一次见面是黎父黎母提着大包小包来宿舍帮黎月晗送行李。
黎家那样的家庭,这样的小事本可以让保姆来做的,但黎父黎母爱女心切,不想假于人手。
面容和蔼的黎父怕自己女儿受欺负,给她们宿舍每个人都带了价值不菲的小礼物。
雍容华贵的黎母放不下心,一直试图劝黎月晗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住,这样他们也好请保姆来照顾她。
从未感受过家庭温暖的云浅很羡慕从爱中长大的黎月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