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贺莲将头侧靠在方向盘上,黑色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眼,也遮住了那双眼中的情绪。
双眼被紧紧的蒙着,紧得就好似要将眼珠都压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到,听觉便异常的敏锐。
“你喜欢弹钢琴,是吗?”
近在耳畔的声音,温热的气息都呵在了耳垂上,那声音似是带着笑意,深深的嘲讽以及异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
他的手脚都被固定在了椅子上,胸腹间也被完全的固定住。此刻他只能僵直的坐着,唯一能动的只有头颅。所以他撇开了头,“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什么都不要,除了母亲给予的性命,他什么都不要,即使是那架父亲赠与的斯坦威他亦可以奉还,他不想与他抢任何东西。
脸侧脸颊骤然一疼,那个人用手掐住了他,被迫他将撇开的头转回,“你说,我要是将这只手的骨节一节一节的敲碎了,你说它还能弹钢琴吗?”
就像抚触着珍宝,一只手缓缓的在他的手上来回的摩挲,配合着那个人的话,他的心猛地一跳,整个身体都紧绷了。
那个人的呼吸还在耳边,却令他毛骨悚然。冷汗一点一点的往外渗,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
他是害怕的,因为他知道那个人说得出便做得到。
“肯定会很疼,你说是不是,哥哥?”
那个人的声音近乎亲昵。
“别,别这样做。”
他的声音都在打颤,因为脸颊被捏着,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有口水溢出了嘴角。他将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似是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手指的安全。
“呵呵,你在害怕吗?我亲爱的哥哥。”
那个人笑了起来,似乎对于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松开了捏着脸颊的手,顺便擦去了他嘴角流下的口水。
他感觉到那个人离开了他的身边,走了几步,而后停下。便听那个人忽然出声道:“进来,可以开始了。”
与刚才语气完全不同的命令口吻,带着与生俱来的狠戾。
杂乱的脚步声,让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不能这样做。”
他无力的抗议着,双手双脚不断的分离挣扎,却最终无可奈何。冷汗一滴滴的滑落下了脸颊,缓缓的划入衣领,他的脸色因为害怕惨白。
“呵呵,真是没用。”
那个人用手拍打着他的脸颊,声音满是嘲讽,“要开始了,好好享受。”
他挣扎的更厉害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咬的双唇间满是血腥气弥漫。
右手被人抓住了,他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一双粗糙的大手,他紧握成拳头的手,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掰开,在扶手上摊平,无论他如何挣扎,那双手都紧紧的扣着他的手掌……
记忆到这里,变得不清晰了,就好似那一切都是一个梦,留下的只有刻入脑髓的疼痛,以及骨头断裂发出的脆响,一声又一声……
揉了揉酸涩的眼,上杉秀树走进了办公室,“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