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清楚了示意图的结构,分为前室、中室和后室,两边各有一个长条形的耳室,我道:“这个制式,八成是个汉墓。”
胖子坐不住了,一拍大腿道:“汉墓好啊!汉代流行厚葬,穷苦人家宁愿吃不起饭也要把祖先供得好好的。这个古墓一定是个肥斗!”
小花道:“不过对墓里面的情况文字描述不多,说到墓口只有八个字‘石门封道,灌以生漆’,我们要从墓口进去的话,就得用炸药。”
我皱眉道:“在这里用炸药很容易惊扰到村民,被发现就不妙了。”
小花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过去以后,直接从山头下斗。这墓是掏山建的,结构很标准,运气好的话,一下去就可以摸到明器。”
胖子蹭地站起来道:“那还等什么?行动啊各位!”
我们七手八脚收拾好东西,聚在绳桥头,胖子想也不想就要过去,被我拉住了,闷油瓶伸出两指捏捏绳索,然后道:“不能用。”
我松了一口气,这桥就算是他说能用我也不敢过,绳索上的木板已经不剩下几块,幸存的大多都腐烂了,四条承重绳索就断了一条,其他三条风吹日晒那么久,绝对负荷不住我们的重量。
胖子急了,问闷油瓶道:“那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还没说话,就听小花道:“我来。”
我们之中就属小花体重最轻,身手又好,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看看这些糟烂的绳子,我还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小花看上去并不紧张,他先在这边固定好钢索的一头,剩下的都缠在腰上,然后扶着绳索踩上一只脚。
他的体重一加上去,绳子和木板马上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嘎吱”
声,他停住稳了一会儿,把另一只脚也放上去,晃了几下,小花回头道:“能过。”
我担心道:“小心点!”
小花没有回答我,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三根绳索上,一点点向对面挪。
爬到一半的时候,他明显加快了速度,绳子绷紧的声音一下子放大了,我吊着一颗心,盯着他在半空中手脚并用的动作。
小花每晃一下,我们就跟着抖一下,这也太刺激了,还不如一刀捅死人来得痛快。
等他终于爬到对面,我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听见胖子呼出一口气,小花很快在崖边找了一棵小树固定好钢索的另一头,然后向我们挥挥手。
胖子早就按捺不住,把腰上连着的滑轮钩子往钢索上一扣,当先滑了过去,对面那棵树被拽得弯下腰,几根细枝条抖得人发慌,我在心里暗骂,他娘的死胖子,可别把绳子搞断了,小爷要是摔下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人倒霉都是一串一串来的,只见胖子刚到对面,小花突然跑到固定钢索的树干旁边检查了一下,朝我这边大喊:“快点——树要断了——”
我心里一凉,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让你开他娘的乌鸦嘴!
正犹豫要不要过去,闷油瓶走过来拉开我的背包,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问他又不回答。傻乎乎等了一会儿,只觉得肩上的压力越来越轻,转过身看,他正弯腰拉起自己背包的拉链。看来他是把我包里的重物转移到自己的包里去了。
“你怎么办?”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虽然我绝对不怀疑闷油瓶的本事,但是那树的承重就这么点,他再厉害总不能飞过去吧?
他没答话,我又道:“要不…先把包滑过去?”
闷油瓶摇头道:“两边没有高差,只能滑到中间。”
我为难了,却看他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料想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
他见我还不走,伸手推了我一下,我只好走到桥头扣上滑轮,一路担惊受怕地滑过去,脚一落到实地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棵树。
树干的确很细,钢索在上面勒出一圈明显的凹痕,不过我没看到要断的迹象。回头去看小花,想让他指出来,那家伙却一脸无辜的表情,眨眨眼睛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气结,想起在四川他骗我说挑断了血管的行径,知道他那破性格,又没办法发火,一时间维持着张嘴的姿势没有动。
胖子跳出来道:“别发呆了天真,快叫那小哥过来。”
说着向对面挥挥手。
我还不放心,又对闷油瓶喊了一声:“没事——”
他动作很快,滑过来以后,为了精简装备,我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滑轮藏好才离开。
又费了点时间爬上这边的山头,期间我本来试图把闷油瓶包里的东西重新背回来,但是他根本不理我,我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压下心里那点愧疚感。
我们找了块稍平一些的地方,小花又把图拿出来,研究该往哪儿下铲。我说就在这附近吧,反正墓那么大,在哪都差不多。
小花又问闷油瓶,他随便看了一眼,也点点头。
小花说那就在这了,放下包要拿洛阳铲,找了半天却只找到个铲头。
“铲节呢?”
我道:“都让胖子背着,那堆钢管那么重,只有他背才比较轻松……”
说到一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胖子呢
?立即向四周看了一圈,没找着胖子的身影,难怪从刚才开始就这么安静。
小花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嘀咕道:“不见了?”
我马上就想到满发说的那个小孩,头皮一阵发麻,难道…真有山鬼?
闷油瓶伸手按住我的肩头,道:“我们分开一点找,保持在能够互相看见的范围内。”
从肩上传来的压力和温度让我镇定了很多,就按照闷油瓶说的拉开各自的距离开始找,我怕眼睛看落了,一边找还一边喊胖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