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卷书册狠狠的摔在案卷之上,此人面露难色,眉头紧锁,用手狠狠的拍击着案桌。
料到夏侯渊急进,难堪此大任,便委派程昱一同前往,而后援军又拖延迟到!
司马懿得知上庸被蜀国占领,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其三人难辞其咎,为严明军法,必须降职重罚!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准备提笔,说道:“来人!降旨!”
‘夏侯渊、程昱守城不利,丢失战略要地,夏侯惇援军补给未按时抵达。。。。’
正在司马懿奋笔疾书之时,一人脚步轻盈,不紧不慢的走来。缓慢且沉稳的说道:“魏王,听说您要降旨夏侯兄弟失守城池、增援延迟对其降职重罚??”
司马懿听到一愣,停下手中的笔,眼睛转动,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看向此人说道:“昭儿,刚才叫我什么?”
“魏王!”
司马昭拱手毕恭毕敬的说道。
司马懿听后如梦初醒,方才知道他此刻需要扮演两个角色,既要说晋高祖司马懿台词,又要唱魏王的戏。人戴着面具太久,就会长在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一面想要这至高无上属于自已的王位——晋高祖,一面又要用‘魏王’的面孔去控制着一群能臣武将,为自已征战沙场!一统天下!
这位‘影帝’无法分清自已究竟是谁了,他似乎再也看不到那个有抱负、有思想的自已了。
被无法忍受自已的一身才学最后无处施展,无法面对自已暮年得志的悲情,嫉妒年少有为受万民敬仰的丞相!
方才一句“魏王”
,才知自已要上演的是魏王,而非晋高祖!
此刻,司马懿黯然失色,刚才的一切都卡掉,重演。他似乎演不出那位情感极为丰富且人格极具魅力的“魏王”
!但是他为了自已的天下,为了这万人敬仰的朝拜,即便装模作样也要努力的‘演’下去!
“魏王”
重新整理好衣冠,处变不惊的态度说道:“妙才、仲德守城上庸,但城内粮草不足,故派援军前往增援,元让因途中遇暴雨而未能准时抵达。虽兵败,如今兵马尚在,城池他日再取便是!其罪暂且搁置,攻下上庸将功补过!”
司马昭看着愣愣出神,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如此‘疯狂’,他是自已的父亲,一个无时无刻不在言传身教的父亲。他很累,要尽力的演好每一个‘角色’他似乎早已经忘了自已究竟是谁。
“魏王英明!”
“噗!”
一口鲜血,铺满了案卷上刚写了一半的旨意,那鲜红的颜色浸透了雪白的纸张,黑色未干的墨汁遇鲜红的血液交融,‘旨意’开始变的模糊不清,直到所有的黑色与红色混在一起。
司马昭见状,立刻上前,立刻喊道:“太医!传太医!”
司马懿微微睁开双眼,顺便用有气无力的手擦拭着留在嘴角的鲜血,微弱的说道:“昭儿,无碍,父亲无碍。。。。”
司马昭使其依靠在自已的胸前,皱着眉急切的说道:“父亲,请别在说话。。。。”
此刻,太医急切走来,搭手号脉,只见其手臂内侧多条血管凸起,手臂异常粗大。
太医一手号脉,眉头紧皱,手指不停切换所号脉络。随后说道:“陛下,血气混乱,且淤堵,仿佛两股气血相冲所致。”
“那该如何治疗?可有医治之法?”
司马昭急切的问道。
“待我取银针,泄之,便可!”
随后太医取出银针,为其放血。只见黑红色的血水汩汩涌出,手臂血管之处也逐渐恢复正常,取出银针,擦拭干净,太医随后吩咐道:“陛下,近日切勿再服补血之方,清淡饮食不日便可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