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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向北一他们来的时候,那屋子寒邃刚过来住过,向北一当时又来得巧,易书琢磨着寒邃那点心思就没给换被单,向北一应该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
易书心里蓦然就忍不住笑了,天公作美倒是罕见了。但他面上不显,假装不明白也不再过问,只回了一句:“没有呢。”
过了一会儿易书又像是偶然想起般,一副虽然对向北一的行为不解但是又宽和好心地提醒道:“还有沐浴露和洗发水,要不要看看?”
向北一摇摇头,如易书猜测的那般完全没有往有人睡过那张床上想,还在心里给自己的想法作证——这两样东西他当时都是自带的。
易书压了压嘴角,点点头,继续问:“今晚要住下吗?可惜你没有提早预约,住满了。”
向北一出门的时候原本打算如果找着了就住一晚,没有就回去,所以那偷开老板车跑滴滴的司机还在门外等他,现在显然可以回去了。
但在他刚想说‘不’的时候,却听易书话头一转:“不过,你可以住上次那间屋子。”
向北一楞了楞,继续听易书说:“算交个朋友怎么样?”
向北一住下了,他出门去找那个司机,易书跟到门口,看到站在车门边上的中年人时错愕的捏了捏眉心,转瞬又想通了什么,低头忍不住笑了一下,朝对方点了一下头便转身进去了。
向北一忽视司机违背道德的行径,沉默地当了惯犯的同伙,和司机交换了微信,同时给他转了六百块路费,约定好对方明天十一点来接他。
距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易书看着向北一糟糕到有些骇人的状态,提议他先去睡一会,晚饭的时候会叫他。
向北一同意了,但让易书不用叫他。
反锁了门,把背包放到桌子上,紧接着门就响起来了。
”
北一,抱歉,我这忙糊涂了,前几天家里的小孩把被褥弄脏了,洗了还没干,你要不先将就躺一会儿?晚点烘干了我再给你套上。”
易书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你上次走了之后没其他人睡过。”
向北一转头看,床上确实没有被单被套,“不好洗。”
易书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笑说:“你不嫌弃就行,白白净净的我还担心床把你弄脏呢。”
易书走后,向北一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张床,然后换上自己带来的拖鞋去了浴室。
屋子里所有的陈设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沐浴露换了一瓶沐浴露。
向北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一眼那瓶与这个屋子都格格不入、和他买了又扔扔了又买的那瓶一模一样的沐浴露,竟鬼使神差的拿过来闻了一下,然而很快,他便皱眉放回了原处
—
——带一床你睡过的床单被套过来,还有枕头套。
——你用的香水和沐浴露也带着。
寒邃开完会,看着易书发现的这条消息,罕见的露出了一点疑惑的神情。
发了个问号过去,结果易书回了张照片。
“咋啦?这项目不行?”
林洋睁着沉重的眼皮问他。
寒邃没理他,起身出去拨了一个电话。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拿起车钥匙就走了。
林洋一脸懵逼的看着门开了又关,然后直起身看着桌上一堆还没批的文件,傻眼了,“你去哪啊?这都紧急文件呢!!!”
—
向北一把脸埋在枕头上只露出一只视线放空的眼睛。味道太淡了,近乎没有。
有些烦躁,向北一起身,把窗户打开,夹着雪刺骨的风就灌了进来。下一秒他又关上了——雪飘了满桌,屋里开着暖气,全化了水。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抽纸擦干净,又躺进床里。
向北一是被一串细碎的兹啦兹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随着意识回笼,那兹啦兹啦的声音就越发清晰。向北一按了按有些胀的太阳穴,忽视身后的异样感坐起身。
窗外已经暗了,向北一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八点二十七分。他都没想到自己能睡着。
将近五个小时的无梦睡眠勉强抵消身后的异样感带来的烦躁,向北一洗完澡,用冰水敷散眼尾的红,就换了鞋子出门。
门打开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串嘈杂声的来源,是上一次来的时候带他们放行李的那个小男孩坐在门廊里玩一个玩具火车。
他把身后的门带上,小男孩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了,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向北一没能听清,接着小男孩就突然站起来,拿起小火车头跑着离开了。
向北一看着地上的火车轨道,捻了捻手指。
易书在他放行李时告知过他醒来还是去上次那个院子找他,向北一循着记忆踏着雪走了过去。
等他走进院子来到里间门口看到坐在壁炉旁的人时,脚步蓦然就顿住了。
第19章纯得很
冬日的壁炉炙烤着雪夜,屋里一派暖洋洋,刚才跑掉的小男孩蹲在壁炉前摸橘猫。而陷在椅子里的人斜对着门口已经朝向北一看过来了,他久不挪开视线的动作也让他边上的易书以及……易书的爱人也一起望了出来。
易书不着痕迹地和寒彻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像是没什么反应的寒邃,起身拉了一个椅子招呼向北一:“北一,醒了?先进来,外面冷,饿了吧?进来坐一会儿咱们就吃晚饭。前面去敲门没见你应,估摸着你是在睡觉。”
易书的声音亲亲和和的,不见生疏,向北一想说不了,但看着易书脸上那亲切又格外明显的微笑,最后还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