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得了陈祈眠一顿温声数落,从东数到西,再从南数到北,最后向北一都不记得他话里的逻辑是什么了,只记得陈祈眠最后的那句:“北一,试试调整作息好吗?”
向北一此时翻着书页的手顿停,再短暂的几秒里,后背开始有些僵硬。
好在这句话不是陈祈眠的结束语,“你这身体再继续昼夜颠倒下去真不行,营养跟不上,也缺乏运动。”
向北一松了口气,翻过那张书页,听陈祈眠再次问他:“好吗?”
那天,向北一没说好与不好,陈祈眠也不再强求。
只是接下去连着好几天,向北一的门铃在傍晚六点都会准时响起,即使密码是按门铃的人自己设置的。
“叮咚——”
向北一把门打开,先进来的是一个购物袋,上面印着XX超市。
“忘买砂锅了,你先拿进去等我一会儿。”
于是向北一接过袋子,看着陈祈眠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眼前。
打医院回来那天他才知道这小区距离陈祈眠上班的地方不到三公里。再后来,便是陈祈眠天天都按时按点地过来自助式吃晚饭。理由是他回家里也没人,回去冷清,反正都得做饭吃,不如顺道过来和他一起吃了,还热闹点。
向北一关上门,进屋把菜都拿了出来,在岛台发起了呆。
陈祈眠哪里是图热闹,不过是找个借口照顾他罢了。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难以平静,毕竟走得越近交集越多,看到的、了解到的也就越多。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些肮脏的事情永远都埋在黑暗里,永远都不要被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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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菜这档子事与向北一八字不对盘,所以在陈祈眠回来前,他只折菜清洗闷了饭。
不到半小时,陈祈眠带着砂锅回来,同时从兜里掏了根奶酪棒,嘴角擒着些玩笑意味。
“柜台送的,说是小孩喜欢吃。”
陈祈眠拿在手里晃了晃示意给他,然后放到桌子上往向北一那推了推。
向北一看着他这个动作,抠了抠手心,语气也放得自然地回道:“你自己吃吧。”
陈祈眠嘴角的笑意放大,接着拿起砂锅进厨房,没搭他腔。
等吃过晚饭,陈祈眠照常离开,他扎好垃圾袋后走到门关,突然回身看着向北一。
向北一有些楞然:“?”
“周末有时间上我妈家吃个饭怎么样?我妈最近总说很久没见着你了。”
陈妈妈是F大隔壁的H大的教授,大学时候向北一和陈祈眠他们几个熟了之后就经常见到陈妈妈,而陈妈妈则打第一眼就很喜欢向北一,即使毕业了见得少了也还是经常念着他。
向北一楞了楞,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陈祈眠离开后,向北一看着桌上的奶酪棒,突然想起来那个一声不吭就飞走的人。
——李洺应该会直接将奶酪棒丢他身上,顺道还得送他一句"逼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