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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绯书前脚刚出相府大门,后脚就被人气势汹汹拦住了。
他一抬纤长浓密的睫面无表情望了过去,只见迎面少年气鼓鼓地叉腰朝他大步走来,顾绯书顿时连呼吸都静止住了,他瞳孔清晰刻印出锦衣少年越来越近的身影,周身的血液都在极快凝固,散发出彻骨寒意。
“顾绯书!”
季熹临走到他跟前,狠狠瞪了他一眼,生气质问:“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绯书感觉自己全身都僵冷了下来,他明明没有开口,可是冷漠的声音却不由自主从嘴里冒出来,“我回京为什么要告诉你?”
季熹临顿时更气了,恨不得打他一拳解气,就在这时,顾绯书眼神骤冷:“你查我住址了?”
季熹临当场就要跳起来,一张白皙脸颊气得发红,“我什么时候查你了!我们这么多年朋友难道不值得你告诉我一句自己住哪里吗?!是陛下告诉我你住在城北的!”
一天前,皇宫。
季熹临软磨硬泡央求季御史半天,好不容易才进了宫,在御花园见到了多日未见的江瑢予。
“朕早跟御史说过,熹临要来随时都可过来,你父亲这个人啊,太过守礼,不肯落人话柄。”
江瑢予无奈失笑,和季熹临在青石板路上悠闲漫步。
“是啊,不然我早就进来找陛下玩了。”
季熹临说起这事还十分愤懑。
他二人相识多年,早在江瑢予当年还住在宫外时两人就熟识了,近些年交情也一直不错,虽然江瑢予当上皇帝后两人来往多有不便,但关系从未变过,季熹临在江瑢予面前从不拘束,江瑢予也乐意纵他。
两人在御花园里散步畅行,高福率一众服侍下人在后头远远缀着。
“你啊,”
江瑢予失笑摇头,“御史前些日子还跟朕说,说你年岁不小,也到及冠娶亲的年纪了,让朕留意看看京城有无年纪适当的贵女,好好管教你让你收收心。”
“啊!”
季熹临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可置信地道:“父亲天天忙得昏天黑地,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啊,真是的,我回去自己跟父亲说,再说了,我哪有不务正业,我明明很忙的……”
越说话音越小,十分委屈。
江瑢予看他这样天真烂漫实在忍俊不禁,轻笑:“朕已经替你回绝御史了,不用担心。士农工商,各行有各行的出路,朕看你弄的那些店就十分不错,也给国库贡献了一部分税收呢,御史要是再说你,朕必得好好说他。”
“谢陛下!”
季熹临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因为他的一句褒扬便开心地跟得了糖的孩子。
江瑢予看他这般天真神态,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有了片刻怔愣。
须臾,季熹临的声音再次响起,江瑢予方才乍然回神,视线掠过前方,问他,“最近京城的生意怎么样?市场上有什么奇闻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