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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不是去江南的必经之路,车队也只需向颍州同知出示通关文书即可,驶向同知知府,几欲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甚至是内部官僚机构默许的,没有一个人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直到两天后——
“陛下!陛下!”
高福拿着一本加急奏折,亟不可待奔向御书房:“颍州同知徐临海求见,声称有非常急迫的大事要亲面陛下!”
江瑢予正倚在软榻上休息,腿上搁着一本战功名册,正是之前侍臣在金銮殿上陈列的各项沈韫功名,虽当时听过一遍,江瑢予还是把那册子留了下来细细观阅。
啪的一声,名册阖上。江瑢予随手搁在了案桌上,抬眸看向高福,“哦?来得倒是快,同知现在人在哪里,叫他进来吧。”
江瑢予的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慵懒闲适,然而疾步进来的徐临海显然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他甚至顾不得形象,咚的一声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沉沉闷响。
“陛下,臣有急事禀告。”
徐临海唇角紧抿,头颅低垂。
江瑢予的轻松姿势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他还是半身倚靠软榻,就连那双漂亮到摄人的眸子都轻轻眯扇起来,显然是预备小憩了。
但眼下这种情况,徐临海实在顾不得许多,他以头抢地,长话短说:“陛下,赈灾的一百万银饷全成了石块!!不知哪里来的歹人竟敢在天子眼下胆大包天将官银私自调换了,还请陛下尽快处理!!”
“你说什么?!”
江瑢予凤眸彻睁,正襟危坐,肃声道:“好端端的银饷怎会变成石块?”
“微臣不知,微臣一发现就即刻进宫回禀陛下了,不敢有半点耽误,”
徐临海的气势稍稍回来一点,好歹把话给说囫囵了,“请陛下严令彻查!”
“放肆!来人,立刻给朕严查!!”
江瑢予大为光火,彻查场面也弄得沸沸扬扬。
顷刻之间,赈灾银饷被调换一事便传遍朝野,陛下生气大肆整顿朝堂,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朕已经让人去查了,势必追回银饷,但朕有个问题,还请同知解答,”
江瑢予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凌厉,他不错过徐临海脸上任何一个紧张的表情,“同知是如何得知银饷都是石块的?”
“……”
这还用问吗?那当然是因为他亲口咬的啊!
那一车车码列整齐的银饷停在自家内院,一打开盖,揭开红绸,色泽诱人的闪烁银光一瞬不瞬辉映瞳底,是个人都抵挡不住这种美妙的诱惑好吗?!
那完全是个情不自禁的动作。
徐临海陶醉般伸手,轻柔拿起一块沉甸银元,满眼迸发出深切的渴望,满心欢喜地抚过银元周身,珍而重之地放进嘴里,然后,阖齿一咬。
突如其来,“嘎嘣”
一声!
似有什么东西松动从嘴里掉了出来,咕噜滚地沾满灰尘,他的嘴里更是克制不住流下唾液,混着牙龈根处冒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