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瓶里的菜已经不多了,肯定不够他们三个男生分。林森
一看所剩无几立刻先下手为强,麻利地把他手里那盒白饭倒进广口玻璃瓶里:“都归我了都归我了,我正好没有买到肉菜,就吃秦昭昭一顿红烧肉。你们俩吃自己打的菜去吧。”
被林森后者居上,那两个男生自然是有意见的。于倩笑吟吟地说:“让木木吃也很应该。那天秦昭昭病了,是木木帮忙送她去医院看病。你们两个有出力吗?没有就别在这里抱怨他吃独食了。”
那两个男生方才无话地回了他们的座位。而林森就势在女生这桌坐下来,拿着他的不锈钢调羹搅匀玻璃瓶里的菜和饭。菜是冷的,饭是热的,要搅匀后吃才好吃。但玻璃瓶比较深,短调羹搅不到玻璃瓶底部,搅了半天还没搅匀。
几个女生已经差不多都吃完了,陆续离座。秦昭昭也想走,但是她带菜的玻璃瓶还在林森手里。她找他要:“你把饭菜倒在饭盒里吃吧,我要拿瓶子去洗了。”
“哦,好,等我倒出来啊。”
林森想把瓶里的饭菜倒在自己的饭盒里,但红烧肉焖梅干菜很多肉汁,冷却后凝成油脂紧紧粘在瓶底倒上半天都倒不出来。他的调羹因为平时要放饭盒里所以买得比较短,班上的同学几乎都是买短调羹好装进饭盒,这样方便。可是此刻这把短调羹用起来很不得力。
秦昭昭带的筷子,因为带筷子只要从家里拿一双就好了,不必另外去买调羹。可花可不花的钱,她一律不花。现在看林森用调羹挖瓶底的肉菜挖不到,自然而然地一伸手接过来,用她手中那双长筷子把粘在瓶底的肉菜全部扒拉到了他的饭盒里。
那是秦昭昭刚刚吃完饭的筷子。她经常拿筷子去挖凝结在瓶底的肉菜,已经是习惯成自然的事。全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次用她吃过的筷子挖出的菜是给另一个男生吃。一种无意识的带些亲密色彩的行为。
林森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蓦地一动,有莫名的开心与喜悦。这天的饭菜,他吃起来觉得格外香甜。
☆、19
19、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年元旦,又是贺卡满天飞的日子。
秦昭昭把去年写给乔穆的那张新年贺卡找出来。时隔一年,精心收藏的卡片依然洁白如新。她想把这份迟到的祝福寄给乔穆,只是署名要精心涂掉。否则,他会奇怪她怎么会有他的通信地址。
周日傍晚回学校,她先去邮局以挂号信的方式寄出那张贺卡。这样就不用担心他收不到。他一定会很纳闷这张来自小城没有署名的贺卡是谁寄来的,猜上一百个人,他也猜不到她头上吧?
一念至此,秦昭昭心中既有安全感又有失落感。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她一直在偷偷地喜欢他。她深藏的心意,如一朵开在心底的兰花,无人知晓的芬芳。
回校时,于倩从校门口的小商店探出头来叫住她。她正在买贺卡,让她过去帮忙挑选几张,她顺便也买了十来张准备送人。
两个人各自捏着一叠贺卡进教室时,林森正火烧屁股似的往外冲,差点和走在前面的秦昭昭撞个满怀。幸好她避得快,手中的贺卡却被撞落一地。其中一张还被他踩了一脚,半个清晰分明的乌黑鞋印印在上面。
秦昭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于倩先哇哇大叫:“木木你怎么搞的?人家秦昭昭才刚买的贺卡就被你给踩脏了。这么大个黑脚印她还怎么送人啊!”
林森嬉皮笑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人有三急。秦昭昭,要不这张踩脏的你就送给我得了,我不嫌弃。”
于倩忍不住好笑:“你还真不客气,人家本来没准备要送你的,这下倒被你讨了一张去。你踩脏贺卡还占便宜了。”
“我占便宜了?那我保证回赠一张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贺卡给秦昭昭,不算占便宜了吧?
“这还差不多。”
秦昭昭俯身去捡那散落一地的贺卡:“算了,没事。”
秦昭昭没打算送林森贺卡,他根本不在她的赠送名单范围内。至于卡片上踩脏的地方,试着用橡皮擦一擦看能不能擦干净吧。她十分耐心地用橡皮把那张贺卡上的鞋印擦了又擦,但就是没办法完全擦干净。没辙,这张贺片是不好再拿去送人了,只能作废。
晚自习的时候,秦昭昭意外得到一个好消息。叶青从凌明敏那里听说乔穆寒假会回小城过年。
乍听之下,她真是又惊又喜。乔穆会回来过年,那就有机会看见
他了。惊喜过后,她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乔穆家住哪呢。最初听长机的人说搬在城北新城区,来到实验中学读高中后,才知道他家住在新城区的北门菜市场附近。北门菜市场附近的区域可就大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住宅楼多得是,天知道他住在一幢哪一层哪一户。
好在她虽然不知道,班上却还是有知道的人。比如叶青,她曾经和凌明敏一起去过乔穆家玩。这次乔穆回来过年,她亦准备春节期间去他家拜年。班上有几个原属高一(2)班的女生表示想跟她一起去,看看这位久别近一年的老同学。秦昭昭赶紧也加入了这个拜年团。
晚自习写贺卡送人时,她刻意选了一张最漂亮的送给叶青。原高一(2)班的老同学她也人人送了一张,包括男生。以示有缘两度同班的情谊,强化一下“自己人”
的概念。如此让她自我感觉去乔穆家拜年更加“师出有名”
,显得她念旧惦记老同学。自然,那张原本打算作废的贺卡她便顺水人情地送给了林森。